正午的阳光白晃晃地砸在金融街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车流引擎的低吼和空调外机沉闷的嗡鸣。
云晚表情平静无波,“就是因为你名声在外,所以才来请你帮忙。”
“但你太有名了,没空搭理我这样的小人物。”
“沈律您去忙吧,周老板那边动作很快,已经给我约好律师了。”
她作势侧身欲走。
沈玉插在裤兜里的手猛地攥紧,骨节突出。
真是该死的周予白,这根只会写口水歌的搅屎棍!
他强行压下想吼出来的冲动:
“就算周孙子那边给你找了个草台班子,跟我的专业水准完全没有可比性!”
“还有啊,委托原则懂不懂?先到先得!你早上第一个敲的是我的门!”
试图用“先来后到”的铁律把人钉在原地。
云晚被他这副“案子我接定了”的霸王架势弄得有点好笑,故意道:
“沈律,话是这么说。可我既然应了周老板,现在反口,不是失信于人么?不好看吧?”
沈玉的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周予白给你介绍的人不能用!”
手指尖戳向金融街对面那栋闪着土豪金光的写字楼:“看见没?顶楼那家律所,在圈内也是排名前五的,但他们主任上周还求我指点他写辩护词!”
“你是来找我的,自然算我的案子。周予白瞎搅和是他的事!”
他忽然抬手,看了眼腕表。
“行了行了,到饭点了!”
“附近有家私厨,鹅肝煎得不错。”
也不等云晚反应,他一把攥住她手臂就往路边带。
“吃饭去,案子边吃边说。”
云晚被他拽得差点一个趔趄。
高跟鞋碾过柏油路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喂!”她试图挣开,“你撒手,强买强卖啊?”
“这叫紧急避险!”沈玉头也不回,“再慢一步周予白介绍的草包律师就该抢跑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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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市,餐厅窗明几净,每张方桌中央都供着一尊青铜小香炉,袅袅薄烟从蜿蜒的兽嘴里逸出。
冷气开得足,沈玉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指尖轻叩着铺着暗纹亚麻的桌面:“说吧,你火烧眉毛的到底是什么大案?”
“我爷爷被锁后院了,是云正涛干的。电话掐了,房门钉了,护工保镖轮流24小时守着。亲儿子关亲爹,这可怎么办?”
沈玉刚呷了口普洱,闻言差点呛着:“囚禁?还是直系血亲?”
他指腹抹过杯沿,“监护权在他手里?有医院开的失能证明?护工是他雇的还是自己人?”
“文件齐全得很呢,”云晚叹气,“所以难办!”
沈玉冷嗤一声,骨:“所以你得找我!找别人不行!”
“这案子弯弯绕多了,监护权变更诉讼周期像老太太裹脚布那么长,暴力破门涉嫌非法侵入,媒体曝光也不行。呵呵,云正涛怕是巴不得你闹大,正好坐实老爷子‘疯癫’需要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