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席的窃窃私语骤然放大。
直播弹幕炸成一片烟花:
“自行辩护?!她懂法吗?”
“这波操作太勇了……”
云正涛的律师——一位鬓角微白、面相精明的中年男人几乎立刻弹了起来。
“云小姐,你是在搞笑吗?!”
“本案涉及复杂的公司股权及遗产继承纠纷,专业性强,绝非普通当事人能够驾驭!”
“你自己辩护,我赢了人家会说我欺负你!”
看向云晚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云晚静静站着,等他全部说完,才微微转向法官。
“法官大人,对方律师,无权反对我自己辩护。”
法官点头:“同意原告的诉求。”
云晚:“法官大人,协议是否‘自愿’签署,正是本案核心争议点。”
她拿起面前一份文件,“根据《合同法》第五十四条,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的合同,受损害方有权请求变更或撤销。”
她目光转向对方律师,
“请问对方律师,您代理生涯这么长,是否听说过……‘胁迫’这个词?”
对方律师情绪激动:“你这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没听过?”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
“杀人诛心啊!”
“姐姐嘴毒我爱了!”
“律师:侮辱性极强!”
现场也发出一阵笑声。
法官敲了下法槌:“肃静!”
他看向云晚,目光里带上一丝审视。
“原告,你确定要继续自行辩护?”
云晚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毫无闪躲。
“我确定,法官大人。”
“并申请即刻进入质证程序。”
……
交锋继续。
“法官大人,我申请传唤第一位证人——云家老宅服务近二十年的家政人员,李秀芳女士。”
法警引领一位身着朴素蓝布衫的老人入庭。
李妈双手紧握放在身前,步履略显蹒跚却坚定。
她在证人席站定,目光与云晚交汇时微微颔首。
“李女士,”云晚声音温和,“请问今年六月三日傍晚,您是否亲眼目睹我被限制人身自由?”
李妈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些许颤抖却清晰:
“那天晚上,云先生派人把大小姐反锁后院。我偷偷送给大小姐送饭时,还被他们把我的手用开水烫伤。”
说着举起了带着疤痕的手。
全场哗然。
云晚:“当时你看到我被限制人身自由,其他的还听见了什么吗?”
李妈:“我还听见云正涛先生喊,‘不签协议,你爷爷就死定了,你也要烂在这里,永远别想出来’!”
旁听席再次哗然,甚至有人站了起来。
云正涛的律师猛地起身:“反对!我怀疑证人做伪证!”
他快步走到证人席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老人:
“李女士,您退休后养老金是由云晚小姐支付吗?”
律师转身面向法庭,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
“我合理怀疑——证人已被原告方收买!”
李妈攥紧衣角,指节发白。
就在法官准备开口时,她突然挺直脊背:
“我在云家伺候了近二十年。老爷子时常说,做人要讲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