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轻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要不是您给我下药,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当事人……这么厉害。”
他脑海中闪过云晚在法庭上条理清晰、锋芒毕露的模样,那股被药物压制的暴怒和懊悔,竟奇异地转化为一种灼热的兴奋。
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但也亲眼见证了一颗明珠如何自行擦去尘埃,璀璨夺目。
梁婉仪被他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沈玉!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我当然没忘。”沈玉慢条斯理地拎起西装外套搭在肩上,转身朝外走去。
“所以我更得去给我的当事人……道个歉,再讨个赏。”
声音懒洋洋拖长,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子,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梁婉仪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扫,将茶几上的杯盏尽数掀翻在地。
碎裂声刺耳,如同她此刻崩断的神经。
“云晚……”她咬牙切齿,“咱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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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踩着高跟踏出台阶,米白色西装在午后阳光下流转着柔和光泽。
早已守候的记者群瞬间蜂拥而上,长枪短炮对准了她。
“云小姐看这里!”
“请问胜诉后有什么感想?”
“您会接管云氏集团吗?”
闪光灯如同疾骤银雨,几乎将她吞没。
她驻足,微微眯起眼适应强光,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注。”
声音清越,穿透喧嚣。
“今天的结果,证明这世间总有公道,法律自有锋芒。”
“至于其他的事,目前我还没有安排。等我想好,第一时间一定告诉大家。”
她侧过身,目光精准地投向正被助理搀扶着、脸色铁青踉跄出来的云正涛夫妇,指尖轻抬。
“各位不如多采访一下我的二叔二婶。”
“他们此刻的感想,想必比我更精彩。”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调转镜头扑去!
云正涛被刺目的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额角青筋暴起。
赵玉珍试图用爱马仕包挡脸,却被话筒几乎戳到下巴。
“云总!您对判决结果服气吗?”
“是否会继续上诉?”
“您真的非法拘禁了云晚小姐和你亲爸?”
云正涛猛地挥开一支几乎怼到他嘴边的录音笔,失控咆哮:
“服气?我服什么气!”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黑幕!那小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龌龊手段买通证人!法官也被她蒙蔽!”
“我绝对上诉!告到高院!告到最高院!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赵玉珍在一旁哭得妆容狼藉,假睫毛半耷拉着,尖声附和:
“没天理啊!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供她吃穿…到头来被她反咬一口!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云晚站在几步开外,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对夫妇的每一声咒骂和每一滴眼泪。
就在这时,一阵威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