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援会’提供的服务周到得令人发指。
不仅安排了顶级套房,甚至还为云晚专门配备了私人按摩师。手法专业的阿姨笑着推来仪器,说云小姐今天淋了雨,必须做个全身热石理疗驱寒。
云晚直接拒绝了。
按摩阿姨离开后,“后续会代表”匆匆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
“云晚小姐,是对这位按摩师不满意还是别的什么?”
云晚:“没有,我只是不想按摩,我想问问,到底是谁安排的这个后援会?太破费了,我不安心。”
对方依旧挂着她那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递上一杯温热的姜茶。
“晚晚小姐您就安心享受吧。这位先生吩咐了,您舒服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小事。”
“先生?”云晚捕捉到这个词。
对方却立刻抿紧嘴唇,仿佛失言,随即笑得更完美了,欠身后退。
“您好好休息。”
门轻轻合上。
云晚握着那杯姜茶,温热透过瓷杯传递到掌心,她却觉得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这神秘的“先生”,手笔大,心思细,还藏在幕后……到底图什么?
她脑子里闪过几张面孔,又一一否决。
没等她想明白,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按摩师去而复返,顺手拉开门。
然后,就愣在了门口。
门外走廊,暖黄的壁灯下,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站着,像两尊精心雕刻的门神。
左边是裴景深。
他换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顶级生物实验室LOGO的保温袋,看起来像是来送什么精密实验样本。
右边是沈玉。
他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只是没打领带,领口微敞,手里提着个低调奢华的食盒,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两人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对方。
视线在空中撞上,噼里啪啦,仿佛能听见无形的电火花声。
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凝滞,弥漫开一股微妙的、剑拔弩张的尴尬。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沈玉手里的食盒,率先开口。
“沈律师。这么晚还来送宵夜?看来律所的业务范围拓展得很广。”
沈玉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
“比不上裴教授,野外考察还不忘兼职外卖员。你这保温袋里的东西,需要我帮你做一下合规性检测吗?免得吃出什么未申报的化学成分。”
裴景深:“不劳费心。经过严格质控,绝对安全,不像某些表面光鲜、实际添加剂超标的商业产品。”
沈玉挑眉:“裴教授这是在质疑酒店主厨的专业性?您是书念多了,魔怔了?”
就差直接骂你个书呆子了。
裴景深淡淡还击,“某些靠玩弄文字和逻辑游戏吃饭的行当,得出的结论往往缺乏必要的严谨性。”
沈玉冷笑,为了攻击对方,话题也渐渐跑题,“哦?看来裴教授对法律的理解还停留在中世纪。需要我为你推荐几本入门读物吗?免得你下次发表高见时,暴露这种令人遗憾的认知缺陷。”
裴教授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必。我的时间只分配给有价值的研究。比如,如何有效预防某些病毒性人际传染。”
沈玉反唇相讥:“巧了。我最近刚好在研究,如何从法律层面隔离一些打着‘学术’旗号、实则进行无效社交的行为。”
两人脸上都挂着彬彬有礼的、近乎完美的微笑。
语速平稳,用词考究。
但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天鹅绒的冰锥,精准地往对方要害上扎。
云晚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像误入了一场高端学术辩论赛现场,主题是《论如何优雅地骂人不带脏字》。
她忍住扶额的冲动,叹了口气。
“二位……”
两个男人瞬间同时转头看她,脸上的攻击性瞬间收敛,切换成一种温和的、甚至带着点关切的表情。
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裴景深将保温袋往前递了递:“下雨湿气重,这是实验室合作方特配的驱寒固本汤剂,成分温和,对你身体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