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张柔软的纸巾,无声地递到她面前。
“李老师,”云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您的《归途》,尾韵处理得真的很见功力,每次听都有新感触。”
李雅秋愣住了,忘了接纸巾,也忘了哭。
她没想到,在这个所有人都在为名次或狂喜或失落的当口,云晚会过来,而且开口谈的是她的音乐,是那个她自认为并不出彩的表演细节。
这种被真正“看见”的感觉,比任何虚浮的安慰都更戳心窝子。
情绪决堤。
李雅秋猛地伸手,紧紧抱住了云晚的腰,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衣料里,压抑的哭声终于泄了出来。
“晚晚……我……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云晚被她抱得一怔,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
她没有推开李雅秋,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
“一个节目的名次,决定不了什么。”云晚的声音依旧平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音乐的路很长,您是有实力的歌手,观众会记得您的好声音。”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真诚。
“等忙过这阵,如果有机会,我很希望能和您合作一首歌。我觉得我们的声线,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李雅秋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云晚现在如日中天,居然会主动向一个即将被淘汰的“过气”歌手抛出合作的橄榄枝?
“合作?”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十足的讥讽,“哟,云大小姐这是提前进入胜利者角色,开始施舍怜悯了?”
邹凯不知何时晃了过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撇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看看,多感人的一幕啊。赢了比赛还不够,还要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善良大度,巩固一下人美心善的人设?”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几个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眼神各异。
李雅秋的脸瞬间涨红,窘迫地松开了云晚,下意识地想躲开。
云晚脸上的那点温和,在听到邹凯话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没有立刻动怒,只是缓缓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转向邹凯。
那眼神,清冷冷的,像腊月里的冰湖。
“邹凯,”云晚开口,“我忍你很久了。”
邹凯被她这直接的点名和冰冷的语气弄得一怔,随即强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这不是虚伪是什么?装给谁看呢?”
云晚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意极浅,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寒意。
“我可怜谁,”她一字一顿,“也不会可怜一个只能靠蹭别人热度、靠阴阳怪气才能让人记起的‘前辈’。”
邹凯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你!”
“我什么我?”云晚打断他,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压过他一头。
她抬起手,食指笔直地指向邹凯的鼻子,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拿第几,是我凭本事。我安慰谁,是我愿意。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嚼舌根?”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邹凯僵硬的脸。
“自己技不如人,心思就歪到阴沟里去了,看什么都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