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宫中现在正乱，你这个时候回去……”

“就算我现在这个时候不回来，薛府身为太子的左膀右臂也一样会被卷入其中！”

她本不想跟段晏大呼小叫的，可莫名地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段晏说完之前就大叫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顾胤衡说过的，他说过要等她回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答应。

可他……

薛蕴嬛讷讷地抬起眼，对段晏说：“对不起。”她沉默了一会，又道，“我不会麻烦你的，我有办法自己回去。”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起初段晏沉默不语，等到薛蕴嬛当真从屋内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后。

段晏伸出手，将她牢牢地抓住了，“你没有话要对我说？”

段晏的话叫薛蕴嬛一愣，她起初或者说她本该是有话对段晏说的。

可是太子顾胤衡死了，这个认知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扣押在她的喉咙上，使得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早就有些话应该跟段晏说。

“没有。”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她不能在没有告诉顾胤衡之前，就擅自跟段晏在一起，那些话如果顾胤衡真的死去，她也不会与段晏说。

顾胤衡对她，也不知从何起早就在心里占据了一定的分量，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被人狠狠地挖走了，方才觉得自己的心头缺了一大块，空****的，被挖走时又如剜肉剔骨的痛！

如若不是为了现在要赶回去，她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段晏微微眯起眼，双眸带着探究，“真的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次跟着我一起来？”

这次本该无关薛蕴嬛，她大可选择自己不来，但却选择了与段晏一同。

昨夜的闻九萧的警告还历历在目，他说她不走就会死的，可她还是留下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死的人是太子。

她后悔了。

她不该来的。

段晏一步步地逼近，薛蕴嬛的话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或许她与段晏都心知肚明。

只是顾胤衡若真的死了，她这句话怕是永远都不会跟段晏出口，于是她绕开了段晏，径直朝门口走去，她知道自己要怎么才找得到闻九萧，她也相信闻九萧会带自己离开。

“段晏，我要走了，我要回去，我要去看他。”

“比起我，你喜欢他？”

段晏的直白，让薛蕴嬛离开的脚步一顿，她僵硬地扭过头。

月光下的段晏站的笔直，仿若一个劲松没有什么能够将他折断，他本就是偏柔和的长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度上了一层柔光，清俊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无名的淡愁，所谓的眉眼如画便是说这样的人吧？

只是他站在那儿，半边的身子没入阴影中，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她张了张嘴，只是听见自己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