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看着眼前的人傻愣愣的,口吻不自觉的软了下来,“睡的不好?”想来方才薛蕴嬛翻来覆去的样子,“还是很不舒服吗?”
念及之前段晏几乎耗尽内力为自己催发白玉床的功效,又一直为自己善后打点,哪怕他身兼如此多的任务也没有落下她。
哪怕身上疼的紧,似是在段晏面前也不是那么的厉害了,仿佛段晏才真正是她的镇痛良药。
“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薛蕴嬛不能看到他眼中的怀疑。
段晏显然是对这一说辞不大相信,“是吗?身上的刀伤都不疼了?这么厉害。”
这话中隐隐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薛蕴嬛颇为有些心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与此同时又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下觉得不妙。
薛蕴嬛知道他身上的蛊虫未除,见到自己便要受到蚀骨之痛的,“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你希望来的人是顾衡?”段晏嗤笑一声,露出了些许不快来。
人也是他给交过来的,薛蕴嬛还真以为段晏转了性子那么大方,结果这家伙扭过头来又开始吃醋了。
薛蕴嬛白了他一眼道:“我的好殿下,这人不是你叫过来的吗?现在怪我了。”顿了顿,想起自己之前对段晏发牢骚,又道,“我担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明明他们已经早就过了热恋期,每次相处起来薛蕴嬛都觉得他们好像刚才在一起不久似的。
实际上他们早已经结过婚,在一起多年,相伴又相知。
“顾衡……”段晏皱了皱眉,手有些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床的边沿,口吻有些不安地问道,“他有跟你说什么?”
薛蕴嬛没成想段晏会这样的敏感,竟连顾衡能与自己说些什么这点都能猜到。如若不是知道段晏的为人,也确定那天根本没有外人在,否则薛蕴嬛就要怀疑这个人是派人在监视了自己。
段晏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安,他这样问是怕顾衡说什么?
薛蕴嬛想起了关于卿卿的事情,方才还带着笑意唇角逐渐低了下去,道:“你想要等到顾衡告诉我?你不打算知道说一下。”
“果然是告诉你了。”段晏的手停止了小动作,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闪烁着惶恐。
薛蕴嬛是很难从段晏的眼里看到诸如惶恐和不安这些情绪的,但她印象中无论什么时候,段晏都是总是淡然沉静的,给人的感觉如那春日下的溪水般温柔带着暖意,似是谦谦君子什么都不会争抢,却藏着自己的锋芒,实则运筹帷幄之中暗藏惊人的野心。
正因为段晏这性子也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当初在孤儿院相处之时,院长最喜欢段晏便是喜欢他小时候那乖巧的性子,院长却不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乖宝宝都是装出来的。
看到这里的薛蕴嬛,本该调笑几句的,然而她疼的紧,那事儿也惹恼了她,口气带着丝丝的不善,“你怎么知道他告诉我的,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