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嬛一怔,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好久没有出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啦。”
她话语看似轻松欢快,都被程啸等人看在眼里,那眸子里哪儿有半点儿从地下室解脱的欢喜。
别人都不说话,气氛略有点儿尴尬,程啸嘴笨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便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殿下今天去了军营,大概是抽不出身来,你别介意。”
介意。
薛蕴嬛扯了扯嘴角,她当然介意的,没有那么大度。在地下室被‘软禁’了那么久,相当于直接是关在牢子里了,完了段晏还要生气。其实她也能理解段晏生气的理由,段晏生气可不就是因为发现了她在取血的这件事。
除了这件事,薛蕴嬛没有想到自己能招惹段晏发脾气别的点。
“太子妃,您该回去了。”这时一直静默着的十七忽地开口,他的声音平稳冷静,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十七能用这种口气跟薛蕴嬛说话,她哪能不知道这是谁的吩咐。
薛蕴嬛微微眯起眼,看着往前一步的十七,也不退让直接了当地说道:“回去哪儿?回去做那深宫里的小鸟儿啊。”
这话说起来的不好听的,尤其是在宫中,要是叫有心的人听了去是要拿去做文章的,说不好还是用砍头的话。但在场的都是段晏的人,自然不会对薛蕴嬛的这番话多做评价,只有对宫廷规矩耳濡目染的程啸脸色有些变化。
胡桃倒是不懂,看向自己身侧的忘忧子,“爷爷,他们是想要姐姐回去哪里啊?难不成是去帝都吗?”
那是胡桃一直向往的地方,早在胡桃家里人还在的时候,家里人便一直告诉胡桃帝都那是一个多么繁华的地方,有着像她那么大的小孩,还能上学不必学习那些害人的毒术。
她早早地就对那儿产生了念想,如今一听像是有机会了,开心的不得了。
“诶,是的,桃桃你别闹。”忘忧子摸了摸身边的胡桃,心下微叹。
十七闻言也没有多说,只是还是很僵硬地重复道:“太子妃,我也是没有办法,如若我不能护送您回去,我只能一直跟着您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几乎是贴身守护在段晏身边的十七是最了解十七的全部经过的。
那天段晏从地下室上来之后脸色便不好了,起初十七还以为是顾衡那家伙多嘴的缘故,后来端来忘忧子送来的药汁的时候方才明了。原来那药汁内加入了薛蕴嬛的血,作为除去蛊虫的药引子,这取血需要好几天,一天三次,这对刚受过重伤的薛蕴嬛几乎是一种不可逆转的损耗。
段晏本就对那昏迷了好几天的薛蕴嬛很上心,生怕薛蕴嬛有个什么样的损耗,不成想这人却是这样的不爱惜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是儿戏,怎能不叫段晏生气,这一气是来真的,自打那天起段晏就没有再过问关于薛蕴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