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婉笑意,目光却如深潭,平静地落在苏月柔那张因惊怒而略显扭曲的脸上。
“哟,柔妃妹妹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李清芷的声音柔和平缓,听不出丝毫情绪,“本宫在外头都听见了,妹妹想对付谁呢?这般气急败坏。”
因为李清芷比苏月柔早些进宫,位分也晋得快,理所应当喊苏月柔妹妹。
苏月柔看到李清芷,心头更是火起。
但她强压怒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尖刻。
“原来是贤妃姐姐,姐姐不在芷萝宫教导二殿下修身养性,怎么有闲暇到本宫这华阳宫来了?莫不是二殿下又溜出宫去,姐姐寻不着了?”
她刻意提起齐迎的不务正业,带着浓浓的讥讽。
在她心里,自己的儿子齐遥文武双全,深得帝心,远非那个只知玩乐的齐迎可比。
李清芷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刺,径自在旁边的紫檀圈椅上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盏。
随后还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浮沫,半晌才抬眼看向苏月柔,语气依旧平淡。
“迎儿虽不成器,但胜在心思纯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不会肖想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徒惹祸端,累及母族。”
她话语轻柔,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在苏月柔最敏感的痛处。
竟敢在她面前讽刺她儿狼子野心。
苏月柔被戳中痛脚,脸色瞬间涨红,猛地站起身:“李清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清芷放下茶盏,目光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射向苏月柔,
她又轻笑一声道:“只是来提醒妹妹一声,有些东西碰不得,有些人更动不得。”
一字一顿,李清芷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警告:“妹妹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做你的柔妃,若再敢妄动,引火烧身的时候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到时候,别说你,就是你身后的苏家,你那位刚立下赫赫战功的父亲,也未必能承受得起那后果。”
说完,李清芷不再看苏月柔那气得发青的脸,优雅地起身,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去。
“李清芷——!”苏月柔在她身后发出压抑到极致的低吼,胸脯剧烈起伏,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殿内一片死寂,跟在苏月柔身边贴身伺候的掌事宫女吓得大气不敢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一直等到李清芷一行人走远,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一边还低声劝慰道:“贤妃娘娘一向护着那赵李氏,娘娘跟她怄气若是气坏身子,那才是不值当啊。”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苏月柔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那贱人必须死,本宫绝不容许她成为遥儿的绊脚石。”
可眼下就是没有个动手的机会,她才刚复宠,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掌事宫女眼珠一转,凑到苏月柔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娘娘,硬碰硬自然不行,但再过些日子便是皇家春狩了,娘娘到时候动手也不迟。”
苏月柔自然是知道春狩的事情,每年狩猎皆在西苑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