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安,听说你要陪贤妃娘娘去春狩了?太好了,我也去!”
柳若薇的声音清脆,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镇国公府的地位毋庸置疑,年年春狩镇国公府几乎都在受邀之列。
李知安有些意外,可柳若薇的到来也确实让她紧绷的心弦略松。
姑母此举,定有她的缘由,与其在此揣测不安,不如去了春狩,再寻机向姑母问个明白。
“既如此,那你我便同去。”李知安微微颔首。
柳若薇挨着她坐下,拿起一块春夏递来的糕点,咬了一口,忽而想起什么,语气放软些。
“对了知安,你好些日子没去家里坐坐了,我父亲他前两日还念叨你呢,说你总不去,家里都冷清了些。”
柳若薇的父亲,便是镇国公府的二爷。
自从镇国公府老夫人逝后,她也只有前些日子京城暴乱与镇国公府来往过信件,提醒他们防范。
李知安闻言,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密的酸楚和愧疚。
府里上下,从镇国公府老夫人到国公府二爷,再到眼前的若薇,待她的情谊都远比那对只看重利益的相国夫妇真切得多。
自老夫人骤然离世,她悲痛难抑,更因疑心老夫人之死有蹊跷,一头扎进了追查之中,下意识地回避着那个伤心之地。
“是我疏忽了。”李知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待春狩事了,我便去府上拜访,向他们告罪。”
柳若薇眼睛一亮:“此话当真?那可太好了,我父亲知道了定要高兴。”
她性子向来爽利,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又兴致勃勃地拉起李知安。
“走,别闷在院子里了,我们去马市瞧瞧,挑两匹良驹。”
春狩场上,马匹可是顶顶要紧的。
有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谁也不知会不会在别人的马上动手脚,万事还是用自己的最好。
离京城动乱已经过去些时日,通行令也放宽了许多。
京城的马市喧嚣而混杂,空气中弥漫着草料、尘土和牲畜特有的气味。
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李知安和柳若薇可以换了身寻常衣物。
可两人衣着虽不显过分华丽,但通身的气度与身后跟着的护卫,还是让精明的马贩子一眼看出非富即贵。
一个满脸堆笑的马贩立刻迎了上来,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
“两位贵人可是要选马?”
柳若薇大致扫了一眼,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好马给我们瞧瞧。”
马贩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一边说道:“那自然是有的。”
随后便把他们带到了一匹高大的枣红色的马跟前。
“二位贵人不妨瞧瞧这匹赤焰驹,瞧瞧这骨架,这毛色,油光水滑,跑起来那叫一个四蹄生风,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说着,马贩子还不忘多说上一句。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刚从北边草原运来的,也就看两位小姐气度不凡,才舍得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