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安今晚之事你怎么看?”她的目光又若有若无地扫过帐外,仿佛穿透了营帐。
李知安沉声道:“知安觉得此事,恐怕并非柔妃所为。”
李清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何以见得?”
她虽也怀疑苏月柔,但李知安如此笃定地排除她,必有缘由。
“虽说她确实希望我们死,可方才我暗中看她反应,似是不知道营帐会起火。”
李清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你说得有理。那……会是老三?”
齐遥觊觎储位,与太子不睦,而贤妃是二皇子齐迎生母,太子养母,若能除掉贤妃,打击太子和二皇子,对他有利。
这场火气得蹊跷,背后也是疑云重重。
李知安蹙眉,缓缓摇头:“三皇子固然有动机,但今夜事发时,他确实在外巡河布防,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而且……”
她顿了顿:“用这种未必能一击必杀的方式,风险太大。若失败,引火烧身。三皇子身边不乏谋士,应不至于出此下策。”
随即李知安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幽深。
“狐狸尾巴藏得再好,只要动手,早晚会露出来的,姑母安心养伤,此事不必挂心。”
李清芷看着李知安沉静的面容,心中稍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万事小心。”
皇帝雷霆旨意下达后,整个猎场营地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蚁穴,瞬间被更严密的搜查和紧张气氛笼罩。
禁军统领亲自带队,盘查所有可疑人员,尤其是靠近过贤妃营帐区域的宫人和杂役。
喧嚣与压抑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最后,两名禁军侍卫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身着普通宫人服饰的男子,重重地摔在皇帝面前临时设下的问案空地上。
“启禀陛下!”禁军统领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此人鬼祟逃离营地外围时,因过于慌乱,怀中掉下来个火油折子,被巡逻队发现擒获!”
那宫人打扮的男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更是抖如筛糠,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冤枉啊!”
皇帝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跪伏在地上的人,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冤枉?火油折子从你身上掉出,说!是何人指使你谋害贤妃?胆敢有半句虚言,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事情败露,那宫人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道指使的人是谁啊!那人一直蒙着面,给了奴才一大袋银子,只说让奴才往贤妃娘娘营帐后面泼些东西,然后……然后点火……”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有些不敢说下去,连连磕头道。
“陛下饶命!奴才只是一时贪财糊涂!”他额头上很快见了血。
“哦?”苏月柔在一旁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
“竟有这等事?贤妃姐姐素来仁厚,深居简出,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用如此歹毒手段?这蒙面人……藏得可真深啊。”
她看似感叹,实则意在暗示贤妃自身可能有问题,招致仇家报复。
皇帝并未理会苏月柔的弦外之音,转而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宫人,眼神深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