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李知安的马车停驻之处,齐逾非要亲眼盯着程向行上了程家那辆标识明显的马车,并且看着马车驶离了视线,他那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李知安正欲登上自己的马车,却被齐逾轻轻拉住了衣袖。
她疑惑地回头:“殿下还有何事?”
齐逾看着她,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目光游移了一下,才低声问道。
“你……何时与程向行如此相熟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般询问有些唐突,又补充道。
“程向行此人,向来眼高于顶,对不相熟之人多是冷淡疏离,今日竟主动来民学监替你解围出题,你们可是有过什么孤不知道的交情?”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十分不畅快,非要问个明白才好。
李知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坦然道。
“殿下多虑了,臣女除了那夜宫宴之上,与程少傅有过一面之缘,此外并无任何私下交集,方才还以为是殿下请少傅前来相助的。”
她想了想,又客观地评价道。
“不过,今日程少傅前来,确实助益良多,有他这位名满天下的帝师之子亲自出题阅卷,那些原本或许心存轻视的夫人官眷,也不得不收起心思,对民学监更为信服。”
说着李知安还不忘对齐逾谢道:“说来此事臣女还需谢过殿下……与少傅。”
她本想说谢齐逾,但想到程向行并非他所请,便改了口。
程向行自然不是齐逾找来的,齐逾也明显不信程向行会毫无缘由地前来“帮忙”,他那双眸子紧盯着李知安,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隐瞒。
李知安也察觉出齐逾今日格外不对劲,这般刨根问底,实在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她心中微动,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李知安随后稍稍向前靠近了一步,仰起脸,一双明眸带着几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直视着齐逾,轻声试探道。
“太子殿下今日如此在意程少傅之事,莫非,殿下是在……吃味?”
她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殿下不会是……心悦于我吧?”
此言一出,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滚油之中。
齐逾浑身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那白皙的耳根便不受控制地迅速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绯红,一路蔓延至颈侧。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别开脸,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随即便斥道。
“荒唐!休得胡言!”
李知安怎的如此大胆,这般话语也是能随意说出口的?
若是被旁人听去,不知要给她惹来多少麻烦。
而他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她陷入任何困境之中。
李知安见他反应如此剧烈,耳根红透,却还要强装镇定,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她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微微后退一步,恢复了恭敬守礼的姿态,唇角却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