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微微一颤。
“太子妃,我们……继续‘努力’?”
——
漕运司人事调动的谕令一下,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官场激起了层层涟漪。
明面上,太子是以整顿漕运积弊为由,撤换了一批“办事不力”的官员,合情合理,无人能指摘。
但那些嗅觉敏锐的老狐狸们,却从中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次的人事调动,快、准、狠,几乎将漕运司从中层到地方的关键位置,都换上了太子一系的新面孔。
一时间,朝中暗流涌动,不少人都在猜测,太子监国,这第一把火究竟想烧向何方。
户部衙门内,右侍郎宋文柏坐在自己的公房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他听着下属的汇报,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太子动的只是几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殿下少年英锐,锐意革新,是好事。”他放下茶盏,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我等做臣子的,自当全力辅佐。”
挥退下属后,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失。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一块暖玉。
换人?换的都是他的人。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敲山震虎?还是已经掌握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淮安那边,周经历是个谨慎的人,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宋文柏的眼神变得幽深,他决定,需要找个机会,亲自去探一探太子的口风。
而在东宫,齐逾的注意力,已经从京城的暗流,转向了千里之外的西北边境。
一份来自柳慎元军帐的加急军报,被平摊在他的书案上。
李知安也在一旁,她对军务同样关心,齐逾也从不避讳她。
“西昭人最近有些反常。”齐逾的手指点在军报的某处。
柳慎元在信中详述,近一个月来,与大安对峙的西昭边军调动频繁,但并非是准备攻城的姿态。
“他们反复演练一种奇怪的战术。”齐逾念出信中的描述,“大队骑兵冲锋至我方弓箭射程之外,便会迅速向两侧散开,留出中间的空当。而后阵的步兵则会推着一些用黑布蒙着的、车轮状的器械上前。但每到关键时刻,他们又会鸣金收兵,将那些器械小心翼翼地推回去。”
“像是……在为什么东西清理射击的通道。”李知安蹙眉分析道。
“没错。”齐逾的神情很严肃,“岳父派出的斥候几次试图靠近,都被对方的精锐弓箭手射杀,无法看清黑布下的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东西很沉重,需要十几名士兵合力才能推动。”
这封军报,让齐逾立刻联想到了另一份情报。
他从书案的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由东宫暗卫从西昭王庭传回的密报。
“你看看这个。”他将密报递给李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