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部落虽然不大,但位置关键,是西昭国师煽动北境诸部落的一枚重要棋子。
如今这枚棋子不仅废了,还隐隐有了倒戈的迹象。
“这只是个开始。”李知安将信纸折好,“巴图尝到了甜头,其他部落会看在眼里。比起虚无缥缈的‘荣耀’和朝不保夕的劫掠,实实在在的银子和安稳日子,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你说得对。”齐逾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釜底抽薪,攻心为上。国师想用仇恨捆绑那些部落,我们就用利益和民生瓦解他的联盟。”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北边的火暂时压下去了,宫里的事,也该彻底清净清净了。”
李知安明白他的意思。
新帝登基,前朝的妃嫔如何安置,向来是件棘手的事。
如今太上皇尚在,这些女人便都是太妃,名义上还是皇帝的庶母。
处理得稍有不慎,便会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皇上打算如何安排?”
“朕想听听皇后的意思。”齐逾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这后宫,终究是你的天下。”
李知安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
她沉吟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堵不如疏。将所有人都圈在宫里,怨气滋生,反而容易出事。不如给她们指几条明路,也显出皇上和我的仁德。”
第二天,凤仪宫的懿旨便送到了慈宁宫,以及宫中各处安置前朝妃嫔的宫室。
皇后娘娘将于午后在慈宁宫正殿设茶宴,请所有太妃叙话。
消息一出,整个后宫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这些在深宫里熬了半辈子的女人,见惯了风浪,也最懂得风向。
新后登基第一把火,这是要烧到她们头上了吗?
午后,慈宁宫正殿。
李知安到的时候,几十位太妃已经按照品阶高低,各自落座。
殿内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宫人奉茶时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李知安一身皇后常服,未着翟衣,妆容清雅,瞧着不像是来立威,倒像是来与长辈们闲话家常的。
她先是恭恭敬敬地向上首一位最年长的太妃行了礼,然后才在主位坐下。
“今日请各位母妃过来,是想同大家商议一下日后的起居章程。”李知安开门见山,声音温和却清晰,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太上皇即将移居颐和园静养,各位母妃的去处,皇上与我都十分挂心。”
底下立刻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皇上的意思是,一切都凭各位母妃自己的意愿,绝不强求。”
李知安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