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逾一身龙袍,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
门口的太监和宫人跪了一地,哭喊着。
“陛下,不可啊!产房污秽,于龙体有碍啊!”
齐逾充耳不闻,他双眼通红,一把推开挡路的人,径直冲到产床边。
当他看到李知安苍白如纸的脸,和被汗水浸透的模样时,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
“安安!”
他扑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李知安在剧痛的间隙,勉强睁开眼,看到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你……怎么来了……不吉利……”
“朕不信吉利!”
齐逾的声音嘶哑,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朕只信你。朕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他不管什么帝王威仪,不管什么祖宗礼法,此刻,他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妻子的丈夫。
他的到来,仿佛给李知安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反手握紧他,看着他的眼睛,用尽全力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
“王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传来。
齐逾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包裹在明黄色襁褓里,哭声洪亮的小生命,又看看床上已经虚脱昏睡过去的李知安,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皇子诞生的消息,如春风般传遍了整个皇宫,又传遍了整个京城。
钟鼓齐鸣,万民欢庆。
齐逾下旨,大赦天下,与民同乐,免全国赋税一年。
喜悦的气氛冲淡了之前所有的阴霾和紧张。
乾清宫的暖阁内,齐逾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脸上是初为人父的傻笑。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儿子皱巴巴的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李知安倚在软枕上,面色虽还带着几分产后的虚白,但精神却已好了许多。
她正低头看着自己身边那个小小的襁褓,里面是她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小家伙睡得正香,粉嫩的小嘴偶尔砸吧一下,仿佛在做什么美梦。
齐逾这几日只要一下朝,便一头扎进凤仪宫,连奏折都搬到了偏殿来批阅。
此刻,他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儿子柔软的脸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朕的儿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新奇。
李知安抬眼看他,唇边也漾开一抹温柔的笑。
“陛下,他还是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呢,哪里好看了。”
“胡说。”齐逾立刻反驳,一脸严肃地维护自己儿子的容貌,“朕的皇子,龙章凤姿,生来便是不凡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逗得李知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几日的温情,仿佛将生产那日的惊心动魄彻底冲散了。
但两人心里都清楚,风雨从未停歇,只是暂时被这喜悦的氛围挡在了宫墙之外。
转眼,便到了皇子满月的日子。
宫中大宴,宗室与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受邀入宫庆贺。
这一日,乾清宫前的广场上,钟鼓齐鸣,礼乐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