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齐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我们不派一兵一卒进入西昭腹地。但我们可以借‘维护商路安全,清剿马匪’的名义,让柳慎元率领‘边贸护卫军’,控制住几条关键的边境通道。”
李知安接过了他的话。
“如此一来,国师的大军想要通过这些要道,就必须先过我们这一关。而我们,则可以利用这些通道,‘有选择地’让一些‘商队’通过。”
“这些‘商队’,可以给苏迪娜送去粮食、药材,甚至是……我们淘汰下来的军械。”齐逾补充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以维和之名,行干预之实。
既避免了直接军事冲突的风险,又能精准地扶持苏迪娜一方,让西昭的内乱持续下去,为大安争取宝贵的发展时间。
“我们这是在给国师的脖子上,套上一根绳索。收紧还是放松,全凭我们一心。”李知安做出了总结。
“好!就这么办!”
齐逾当机立断,立刻回到书案前,亲自草拟旨意。
一道发往北疆大营,任命柳慎元为首任边贸总督,并授予他临机专断之权,执行“维和清剿”任务。
另一道,则是通过监察司的秘密渠道,送往苏迪娜手中。
信中,齐逾以大安皇帝的身份,承认她“西昭临时议政会”的合法性,并表示愿意为“维护西昭和平稳定”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两封密旨被迅速送出。
齐逾处理完这一切,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回头看向李知安,却见她正凝视着窗外的夜色,眉心微蹙,似乎还有心事。
“安安,还在担心?”
李知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只是在想,产房里的那根毒针。孙产婆只是一个被人推到台前的死士,她背后的人,与西昭国师,真的只是巧合吗?”
齐逾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殿门外,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是凌云。
他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了夜色,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快步走进殿内,单膝跪地。
“陛下,娘娘。地牢里的那人开口了。”
监察司的地牢,从来都不是善地。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血腥与腐朽混合的气味。
凌云站在齐逾身侧,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
卷宗的第一页,便是那个孙产婆的供词。
在经历了监察司种种匪夷所思的审讯手段后,这个起初还嘴硬的产婆,早已将自己的上线和盘托出。
顺着这条线,凌云的暗卫们昼夜不休,顺藤摸瓜,一张潜伏在京城深处,盘根错节的大网,被血淋淋地撕开了一角。
“睿王爷的余党?”齐逾翻看着供词,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凌云低声回答,“领头的,是前朝被罢黜的吏部侍郎,王显宗。他这些年一直贼心不死,暗中联络了不少对陛下心怀怨怼的旧臣,伺机而动。这次皇后娘娘生产,他们认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