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后呢?你们身边就没有大人了?”
“有的,书塾里的先生们都很照顾我。”
那怎么能一样?
父母亲是孩子最亲近的人,再不济有个奶娘,也算是个依靠,若是周围一个亲密的大人都没有,只有一堆零冰冰的先生,他的感情需求怎么能被满足?
苏和卿忽然意识到,沈砚白或许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冰冷高傲,或许他只是......不会说话,也不会表达感情。
毕竟祖父从小一口一个“囡囡”地叫自己,父亲抱着她天天叫“乖乖”,她早就习惯了他人的亲近,加上和姐姐从小玩闹着长大,生气了就吵架,吵不过就打架,然后两人一同站在院中对着母亲哇哇大哭。
可是这些童年时刻,沈砚白或许都没有。
一个人带着和他同样年纪的朝墨,成日死气沉沉地读书,冷了的忍着、伤了得忍着、难过了地忍着,根本无人安慰他。
也没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或许现在他家中都没人知道这些。
所以沈砚白根本就不会表达感情,也不会说话!
一股怜惜涌上苏和卿的心,她忽然凑近沈砚白,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推断,问起了俩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那时候你说我不如专业的驯马师,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意思?”
“没有。”沈砚白停下手中的筷子,面向苏和卿,“如果你觉得我当时说的话伤害到了你,我给你道歉。
我当时只是让你继续接触小黑。
它性子太烈,之前已经伤了无数驯马师,你虽然成功过一次,但是我怕它性格不稳定,过一会儿发起疯来再上了你,所以才说的那样的话。”
苏和卿这下确定了,这个沈砚白是真的完完全全不会说话。
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关切的说成嫌弃的,暖心的说成冷冰冰的!
苏和卿抿唇,继续问他:
“那你罚所有人抄写《礼记》,是觉得我礼数不佳吗?”
沈砚白有些惊讶地微微挑眉,对苏和卿这样问觉得费解:“我是为了你!”
“什么?”
“当时太学里满是你的流言蜚语,我不止一次听到过,说什么的都有,怎么难听怎么说。我叫他们抄写礼记是为了让他们闭嘴,这件事情我当初不是讲过吗?”
苏和卿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当时沈砚白是讲过来着......但自己根本没信这个理由,反而还觉得他虚伪。
苏和卿想想就更不好意思了,没看沈砚白的眼睛,只是盯着他腰间挂着的玉环,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但是沈砚白的声音却安安稳稳的托住了她的情绪: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你对我有太多误解。”
“那,你让我抄《女戒》是什么意思?”
苏和卿最讨厌这种对女子的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