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你的任务?”江宸予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的任务是什么?给我当秘书,还是给他当联络人?”
“两者都是。”苏云烟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的首要任务,是作为‘灯塔’组织与你之间沟通的桥梁。你的秘书,是你更习惯的身份。”
灯塔。不是信标。江宸予捕捉到了这个词。影的组织。
“所以,影是你们的人。他监视我。”
“观察,不是监视。”苏云烟纠正道,“我们需要评估你的行为模式、决策逻辑、以及在极端压力下的反应。影的代号是‘信标7’,他的任务报告很详尽。”
“一份长达数年的验尸报告?”江宸予的言语里带着刀锋,“现在人死了,报告也该结束了。”
“报告没有结束。”苏云烟划开平板,将屏幕转向他。上面是一个复杂的结构图,顶端是一个模糊的徽记,启了报告的新篇章。主角,换成了你。”
江宸予的视线落在结构图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月见家。兰花会。它们都在图谱的边缘,渺小得像两个无关紧要的注脚。而在它们之上,是更庞大的结构。
“月见琉璃的情报是真的。”苏云烟陈述道,“隼人也确实在那个仓库。但那不是交易,是一场清洗。隼人因为私仇和失控的野心,被他的上级视为需要处理掉的废弃资产。而你,江宸予,你被选中作为启动这场清洗的催化剂。”
“用我的命做催化剂?”
“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月见家和兰花会,都只是这个巨大机器暴露在外的齿轮。他们甚至不清楚自己在为谁服务。他们只接收指令。”苏云烟的手指点在图谱的顶端,那个模糊的徽记上,“真正的敌人,影告诉过你。我们称之为‘深网’。”
“一个名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它能让你理解自己的处境。”苏云烟收回平板,“‘深网’不是一个组织,是一个跨国利益联盟。他们通过制造冲突、操控经济、扶植代理人来获利。战争、金融危机、政治动荡……都是他们的产品。隼人曾经是他们棋盘上很好用的一颗棋子,直到他想成为棋手。”
江宸予沉默了。混乱的线索在脑中拼接。影的死,月见琉璃的背叛,隼人的疯狂,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名为“深网”的幽灵。
“影为什么要救我?”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的任务是观察。一个观察者,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隐蔽点,用命来干涉实验结果?”
“因为他违反了规定。”苏云烟的回答快得不带思考,“‘信标7’在最后关头做出了超出任务授权范围的决定。按照协议,他不应该介入。他应该记录下你的死亡,然后上传数据。”
“所以他的死,在你们看来,是一个错误?”
“是一次非标准化的数据输入。”苏云烟的用词精准而冰冷,“但这次输入,产生了一个意外的结果。他用自己的权限,将你指定为‘潜在合作者’。这是他最后的指令。”
“合作者?”江宸予几乎要笑出声,“你们把我当成诱饵,害死了我的人,现在要我跟你们合作?”
“首先,影不是你的人,他是‘灯塔’的资产。其次,我们不是在请求,是在告知。”苏云烟向前走了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米以内,“‘信标7’的牺牲,为你赢得了一张门票。一张进入牌局的门票。但你有权拒绝。拒绝的后果是,‘灯塔’会抹去所有与你相关的痕迹,包括这次对话。你会回到原来的世界,独自面对‘深网’。他们处理完隼人,下一个就是你。你转移‘潘多拉’资产包的举动,已经让他们把你从‘催化剂’升级为了‘威胁’。”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次选择。一次没有回头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