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霍沉渊抱着江渝下车,直接将她送回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从今天起,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江渝看着他,心里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满。
她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霍振山从外地执行任务回来了。
这个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低的三哥,听说江渝昨天的遭遇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提着一个布袋,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霍司烨好奇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三哥,你这是干嘛呢?找什么呢?”
霍振山没理他,只是蹲在院子的东南角,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光滑的石头,挖了个坑埋了进去。
然后,他又走到西北角,又埋了一块。
接着是东北角,西南角……
霍司烨看得一头雾水:“三哥,你这是埋宝藏啊?”
霍振山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阵法。”
“啥?”
“阵法。”霍振山的声音低沉,“我在山里执行任务时,遇到过一个老道士。他说,这种石头阵能驱邪避祟,保佑孕妇和胎儿平安。”
他说着,又从布袋里掏出几块石头,仔细地调整着位置。
霍司烨听得一愣一愣的,凑过去看,只觉得三哥神神叨叨的,但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又不敢多问。
屋里,霍明宇正在给江渝号脉。
“脉象虚弱,气血不足。”他放下她的手腕,推了推眼镜,“我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还有,医生说要保持心情愉快,这对胎儿很重要。”
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我给你念念诗吧,这也算是胎教。”
“胎教?”门外的霍司烨听到这话,一下就来了兴趣。他蹭地一下冲进来,一把抢过霍明宇手里的书,“念诗多没劲!得进行点有男子气概的胎教!”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江渝的肚子摇头晃脑地念起来:“来,侄子或者侄女,听四叔给你讲讲兵法!第一篇,始计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他念得抑扬顿挫,还配上夸张的手势,活像个说书先生。
江渝被他那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霍沉渊端着一碗安胎药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走到床边,从霍司烨手里抽走那本兵法,换了一本童话故事塞给他:“念这个。”
然后,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江渝喝药。
“苦不苦?”
“苦。”江渝皱着眉头。
霍沉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送到她嘴边:“吃个糖。”
江渝含住糖,甜味在口腔里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
……
一周后。
江渝的孕期反应越来越明显了。
这天早上,林文秀端来一碗红枣小米粥,刚掀开盖子,那股热气扑面而来,江渝立刻捂着嘴冲向了洗手间。
“哎呀,这孩子……”林文秀心疼得不行,“昨天还说想吃酸的,我一大早就去买了山楂,现在又吐成这样……”
霍沉渊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江渝伏在洗脸盆边难受的样子,眉头拧得死紧。
“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江渝抬起头,脸色苍白,语气却出奇地冲,“去什么医院?医生不是说了正常反应吗?你烦不烦啊!”
霍沉渊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被江渝这么凶。
林文秀赶紧过来打圆场:“小渝别生气,沉渊也是关心你。怀孕的女人脾气大,这正常,正常……”
她把江渝扶回床上,又给霍沉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霍沉渊站在门口,看着江渝转过身去不理他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退了出去。
三天后的下午。
霍沉渊被紧急召去开会,临走前再三叮嘱江渝好好休息,不许下床。
江渝正烦着呢,听他啰嗦,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霍沉渊有些受伤,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霍司烨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嫂子!”他压低声音,“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江渝眼睛一亮,但又迟疑:“可是医生说……”
“哎呀,就在院子里走走,又不是要出门。”霍司烨劝道,“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太阳暖洋洋的,出去晒晒太阳,对孩子也好啊!”
江渝心动了。
说实话,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她真的快憋疯了。
“那就在院子里?”
“对对对,就在院子里!”
霍司烨赶紧扶她起来,“我搀着你,慢慢走。”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黄子姝提着一篮子东西走了进来。
“江渝!我来看你了!”黄子姝高兴地说,“我带了好多你爱吃的……咦,你这是要出去?”
“子姝!”江渝也很高兴,“我就在院子里走走,你陪我一起吧。”
“好啊好啊!”
于是,霍司烨就带着两个女人,在军区大院里慢悠悠地散起了步。
三月末的阳光温暖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江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还是外面好啊。”她感慨道。
“是吧!我就说嘛,天天闷在屋里能不烦吗?”霍司烨得意地说,“适当活动活动,对身体也好。”
黄子姝挽着江渝的胳膊,小声说:“江渝,你说你这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不知道。”江渝摇摇头,“现在才两个多月,看不出来。”
“我猜是男孩!”霍司烨抢着说,“你看我大哥那么厉害,肯定生儿子!将来跟他一样当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