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冻得宁静柔心头一颤。
“要走也是你离开,”他一字一顿,声音里淬着冰渣,“你别忘了,这沈公馆,才是她的家!”
话音未落,他再不看她一眼,疯了般地朝着大门外冲了出去。
看着谢承渊毫不犹豫追出去的背影,宁静柔脸上刚刚浮现的得意瞬间凝固,心口那才降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窜到了头顶,烧得她几欲发狂。
但此刻,她浑身发虚,刚刚经历了两次死亡的恐惧依旧盘踞在心头,她根本没有力气追出去。
她跌坐回沙发上,攥紧拳头,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沈姝璃,你这个贱人,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被承渊哥哥找到!
纵然谢承渊用尽了全力,两条腿跑得几乎要断掉,也没能追上沈姝璃。
在街道一个隐蔽的拐角处,沈姝璃目光复杂地回头瞥了一眼那个狂奔的身影,随即心念一动,连人带车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便站在空间的白玉小广场上。
她眼睁睁看着谢承渊的身影从她刚刚消失的位置狂奔而过。
他像一头迷失方向的困兽,在空旷的街道上茫然四顾,嘶吼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满是她从未听过的绝望。
“阿璃——!”
那一声声凄厉的呼喊,穿透了空间的壁垒,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沈姝璃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同时扎入,让她呼吸一滞。
她用力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胸口那股翻涌的不适,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与冷寂。
她隐去身形,重新出现在街道上,骑着那辆凤凰牌自行车,面无表情地朝着街道办的方向行去。
她要去街道办开介绍信,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
谢承渊没想到,沈姝璃会走得这样干脆,这样不留余地。
他彻底慌了神,发了疯似的在灯火初上的街头奔跑,挨个询问路过的行人,可每个人都摇头说没见过。
他就这样惊恐地发现,沈姝璃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如何疯狂地寻找,都再也捕捉不到她半点踪迹。
直到夜色深沉,万家灯火俱熄,他才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步返回沈公馆。
这里是她的家,她总要回来的。
可终究让他失望了。
家里上上下下,他都没有找到沈姝璃的身影。
她好像,连这个家,都彻底不想要了。
宁静柔一直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耳朵却时刻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她在等,等一个对沈姝璃的最终宣判。
当大门外传来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时,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迅速堆起焦急与担忧,快步迎了上去。
门被推开,进来的只有谢承渊一个人。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浑身都散发着颓败的气息,那张俊美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骇人的苍白。
宁静柔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担忧,而是因为一种扭曲的狂喜——沈姝璃那个贱人,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