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别占着线,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
他伸出手,语气生硬地报出价钱:“长途费,加时费,一共35块,赶紧给钱!”
沈姝璃心头一凛,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依旧是那副卑微怯懦的中年妇女模样。
“哎,哎,同志,实在对不住。”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数了35元递过去,又另外拿出2元钱和一包崭新的大前门香烟,一并塞到对方手里。
“家里男人去外地探亲了,好久没消息了,我这心里急,一不小心就多说了几句,就忘了时间,给您添麻烦了,您多担待。”
那话务员掂了掂手里的钱,又瞥了眼那包烟,脸上的寒霜立刻融化了不少。
他把钱和烟都利索地揣进兜里,朝她摆了摆手,那股不耐烦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教训。
“行了,下次注意点,再有这种事,让你家其他男人来打电话,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大半夜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沈姝璃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陪着笑,连连点头称是,脚步却匆匆地朝邮电局外走去。
直到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一直忽略的某个细节。
从踏入福林县开始,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街上都鲜少能看到女性的身影,尤其是年轻姑娘!
偶尔有几个女性,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
年轻的,尤其是样貌周正些的女人,她一个都没瞧见!
怪不得,这个话务员从一开始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审视和不善!
原来,这里不仅无法无天,更是个将女性视为禁脔,不许其抛头露面的畸形之地!
这个念头让她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原本,沈姝璃还想着,再给海城的公安局的纪若云、甚至铁路局的冯铁军都去个电话,将这边的消息多方位地传递出去。
可看这话务员的架势,根本不会继续给她打电话的机会了。
可念头只是一闪,便被她强行压下。
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算他们都接到消息,又能派来几个人?
人来少了,无异于羊入虎口,只会白白搭上性命。
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等楚家的布局。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全自己。
想必。
这些村子再怎么团结排外,再怎么无法无天,总该有个命门。
只要能找到他们最强大的依仗,一击即溃,或许就能让这固若金汤的罪恶堡垒从内部瓦解。
她吐出一口浊气,心绪渐渐平复。
骑着车在漆黑的街道上绕了几个圈,确认无人跟踪,沈姝璃拐进一条巷子,立刻进入空间。
在古宅的浴室中,将身上的所有伪装全部清洗干净,换上在招待所穿的那套衣服,这才重新出现在巷子里,往招待所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