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单膝跪下语声却斩钉截铁。
“属下不敢有半分懈怠,狱卒也都是亲信,饮食水源俱查无异常。
昨夜他只反复重复着京西万通,还未吐露关键信息就毒发身亡了,是属下亲眼看着他毒发身亡的,这毒…恐非入狱后所服,而是潜伏的慢毒,时辰到了才发作。”
庞渊精准捕捉到有用信息,打断二人。
“等等!京西万通,说的应该是京西万通号,那就是个普通的绸缎铺子,老板夫妇二人都很老实,做生意也很地道。”
裴九肆看向庞渊,“庞三公子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家族,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庞渊轻笑,“殿下过誉了,今晚忙完,去庞府用晚膳吧。”
裴九肆点点头,“舅舅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就是想你了,老是念叨着您回京这么久,也不去看他,都让我挡过去了,说殿下刚回京,皇上器重您,给您安排了很多事情,才没来得及去看他。
昨天初赛,他又恰好出京了,这才没见着。”
裴九肆点点头。
“青岩,你带人去查那个万通号,给本王将万通号从里到外翻个底朝天。”
青岩得令,带着人就下去了。
百工阁内,裴九肆和庞渊走进院子的时候,夕若和林毓正在交流手里的绣样。
林毓放下手里的绣样,起身行礼。
“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裴九肆和庞渊的目光在二人的绣样上来回看。
林毓红着脸,连忙把自己的绣样藏到身后。
“我是初学的,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没多时,青岩来了,林毓往夕若身后缩了缩。
夕若轻拍她的手背,“怕什么,他又不是来找你的。”
林毓尴尬一笑,声音压得极低,“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浑身的杀气。”
“回禀殿下,已经控制住了万通号老板,但是夫妻二人跪地喊冤,只说李大仁是去买丝线,因着是外地口音,脸上还有个长毛的痦子,才记得真切了些。”
庞渊眉头紧锁,“如此只能证明他曾卖过钱给李大仁,与毒、与昨夜命案、与栽赃夕夜,都显得刻意却又单薄,更像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未浮出水面。”
“万通号,李大仁。”她低喃着。
裴九肆和庞渊目光扫过她。
“怎么了?”
林毓仔细回想二者的,猛地想起。
“我想起来了,就是父亲骂走李大仁那天,送走夕若姐姐之后,我想去街上逛逛,就叫了顶小轿。
路过京西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争吵的声音,就撩开了帘子,竟瞧见他失魂落魄地转进了那家万通号。
我本来也没在意,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云府的大管事,左右张望了几眼,也进了那家铺子。
其中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确定没有认错?”庞渊问道。
林毓笑了,“庞三公子说笑了,你忘了,我在云府生活了十几年,云府大管事,我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