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的手指几乎要点到林砚的鼻子上,语气极尽羞辱。
“做好你们分内的事,不该打听的少打听。至于本王的心思,朝堂的动向,还轮不到你来窥探!滚出去!”
林砚被这番毫不留情的斥骂羞辱得面红耳赤,额角青筋跳动,却敢怒不敢言。
只能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臣逾越了,臣告退。”
他几乎是脚步踉跄地退出了离王府,满腔的屈辱和愤怒无处发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裴离的羞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自尊上,而那句“一条狗”更是深深刺痛了他。
林砚满腔邪火无处发泄,阴沉着脸在街上疾行,恰好路过东街。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没什么人。
却让他瞧见赵明依正从一间绸缎庄里出来,身后跟着管事和丫鬟,她神情专注地听着管事汇报,偶尔指点一二,倒真有几分当家主母打理事务的派头。
看到赵明依,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被离王羞辱的挫败感和对这个带刺美人的征服欲交织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迎了上去。
“真是巧啊,林夫人。”林砚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
赵明依见到他,也是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警惕,但看到他略显难看的脸色,心中又生出几分好奇,“是林公子啊,看你脸色不佳,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林砚苦笑一声,顺势道,“确实有些窝火之事,无处排解。看妹妹在此忙碌,倒是清闲自在,令人羡慕。”
赵明依这几日接手铺子,虽忙碌却找到了些许寄托,闻言嘴角微扬,又迅速压下,“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公子若心烦,不如去寺庙静静心?听说寒远寺的签文很灵验。”
林砚心中一动,立刻接口,“夫人所言极是。改日一定前往,就当散散心了。”他目光灼灼,带着暗示。
赵明依犹豫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屏退了身后的人。
“我也正烦闷,这样吧,明日巳时,寒远寺后山桃林见。”
两人匆匆约定,便各自分开。
不远处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里,林子铭正撩开车帘一角,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赵明依与林砚交谈,看着他们似乎约定了什么。
他放下车帘,对车夫淡淡道,“回府。”
车内,他摊开手心,里面捏着一张刚刚从一位游方郎中那里重金求来的据说能治“隐疾”的古方。
他的手指缓缓收拢,将药方攥紧,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讥嘲。
他们如何,与他何干?
他只需找到能治好自己病的方法,便不会再受任何人钳制。
至于其他……他闭上眼,将所有情绪深深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