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渔夫现在何处?”
“属下已将他秘密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他吓坏了,说之前有几个陌生人来打听过那晚的事,他没敢说实话。”
“保护好他。”裴九肆命令道,“明日,我们去沉船地点看看。”
“王爷,湖底情况复杂,而且恐怕有人监视……”
“无妨。”裴九肆打断他,“正因为有人监视,我们才更要去。不打草,如何惊蛇?”
他倒要看看,这鄱阳湖底,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江南官场,又覆盖着多厚的淤泥。
这一切,又与京城中的哪股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离京千里,棋局却仿佛刚刚开始。
他必须尽快厘清一切,方能护得想护之人周全。
而此时的京城,郡主府的花厅里,气氛凝滞。
夕若端坐在主位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
她面前,站着被两名护卫看守着的林砚。
几日不见,林砚似乎更清瘦了些,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倔强。他被摁着跪在夕若的面前,背脊却挺得笔直。
“林砚,”夕若淡淡的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砚,我问你,你当真以为你母亲是自戕的吗?”
林砚抬起头,目光与夕若相接一瞬,便迅速垂下,“不然呢?不如郡主殿下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夕若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知道此时的林砚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害死他母亲的人。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刚准备把人押下去,林砚突然开口了。
“郡主!当年是我父亲糊涂,铸下大错!可他如今已经用命偿还了!林家也败了!我如今孑然一身,苟延残喘,根本不会对郡主构成任何威胁?您何必紧抓着我不放?”
夕若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原主残留的情感让她对林家有着深刻的恨意,但她自己的理智却清晰地告诉她,眼前的林砚,或许真的所知有限。
“是否构成威胁,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夕若的声音冷了几分,顿了顿,看着林砚瞬间惨白下去的脸色。
“在稷王殿下回京之前,你就安心待在稷王府的别院里吧。那里守卫森严,对你,对大家都好。”
“稷王殿下?”林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惧,“他……他离京了?您要把我关在稷王府?”
夕若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站起身,不再看他,对护卫挥了挥手。
“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郡主!夕若!你不能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砚挣扎着被护卫带了下去,呼喊声渐渐消失在廊庑尽头。
夕若揉了揉眉心,心中并无轻松之感。
拷问林砚,果然如她所料,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又过了几日。
夕若如常前往百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