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森严的宫门,眼底一片阴鸷。
“皇兄,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你的龙椅,且暂时坐稳了,待到我翻身之日,定要你尝尝,何为真正的屈辱!这京城,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这一次,你那把椅子,本王要定了!
雍王退下之后,皇上立刻召见了稷王。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闲杂人早已屏退,只剩下皇帝裴九肆父子二人。
窗外万籁俱寂,唯有更漏的滴答声响。
皇帝褪去了白日里的帝王威仪,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他指着摊在御案上的一幅京城布防图,以及旁边几封密报,对裴九肆说道。
“雍王已经入京,王妃与裴聿也都在宫中安置妥当了,表面上看,他是笼中困兽,插翅难飞,可实际上,他虽在司城经营多年,京中未必没有他的暗桩死士,如今虽控制了他本人,但其党羽在外,若狗急跳墙,恐生变故。”
裴九肆也知如此,只是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哪些人与他暗度陈仓,只能静观其变。
“父皇认为应当如何?”
皇帝颔首,暗暗叹了口气,手指点在布防图上几处关键位置。
“朕担心的正是此事,如今朕已密令禁军统领,暗中加强宫禁与京城各门的守备,尤其是雍王旧日可能安插人手的环节,都已换上绝对可靠之人,但百密一疏,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他看向裴九肆,目光深沉,“九肆,你从江南带回的证据,虽未直接指证雍王,但漕运这条线,已然清晰,那江南使虽已畏罪自尽,但他生前留下的几本暗账和几个关键证人的口供,足以将火烧到司城,只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在明面上,以国法将其定罪。”
裴九肆明白他的意思。
要扳倒一位实权藩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今还需要一个能让宗室和天下人心服口服的理由。
否则,极易引发动荡,甚至给其他藩王留下口实。
“儿臣明白。”裴九肆道,“所以,儿臣认为,当下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防那么简单,更要想办法引蛇出洞。”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对策了?”
裴九肆点了点头,踱步至皇上身侧,低声说道。
“雍王叔此番入京,看似安分,但以他的性格,必然不甘心受如此管制,他定会想方设法与外界联络,试图传递消息,甚至策划反击,儿臣认为,日夜防着,不如给他创造一些机会。”
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比如,皇祖母寿宴之上,百官宗亲齐聚,场面热闹。”
“儿臣认为可以故意留出缝隙,就看王叔是否往里钻了。”
皇帝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引蛇出洞?不错!让他动起来,自己把尾巴露出来,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不怕抓不到他的把柄!”
“正是。”裴九肆点头,“此外,儿臣以为,对雍王叔本人,可采取外松内紧之策,表面上,父皇仍旧待他亲厚,多叙兄弟之情,赏赐下去,麻痹其心,暗地里,他所在的宫殿,一言一行,皆需在严密监控之下,他接触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在案。”
皇帝看着儿子侃侃而谈,甚是宽慰。
“不错,与朕想到一处去了,朕已让影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长春馆,只是,九肆,此事凶险,雍王绝非易与之辈,你需万分小心,尤其是寿宴当日,你与夕若那丫头,都要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