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掀开,第一位使者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泥熟匐亲王的徽记,神情焦虑,掩藏着内心的屈辱。
他深吸口气,微微躬身行礼:
“尊敬的阿史那托大人!”
“我奉泥熟匐亲王殿下之命,前来请求停战和谈!”
“和谈?”
阿史那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
“我记得,就在数月前,你们还在嘲笑我从南方败退,觉得我不过是路边的一条狗,怎么,现在觉得我阿史那托值得坐下来谈一谈了?”
使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语速加快,“大人,此一时彼一时!陈策的毒计您想必比我们感受更深!”
“他们像草原上的旱獭,在疯狂地打洞筑巢!一座座堡垒城池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北延伸!草原的纵深在被压缩,生存的空间在被蚕食!”
“他们的乾刀,已经顶在了我们所有狄人的咽喉上!”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史那托,“陈策之患,远胜于我们之间的争斗!亲王殿下看得清楚,若我们继续内斗下去,无论最终是您胜还是我们胜,都不过是让陈策坐收渔翁之利!”
“等到他将那些楔子钉满草原,压缩掉我们最后一点腾挪的空间,那时,无论您还是我们,都不过是被砍断腿的马,任他宰割!”
使者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在呐喊:“草原大敌当前,狄人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亲王殿下愿意放下仇恨,与您联手!集合草原之力,南下攻打陈策!只有打破他的筑城链,击退黎民军,草原才有一线生机!”
“此诚大狄存亡之秋!我们该一致对外,共抗外敌啊!”
阿史那托面无表情。
心中冷笑。
联手?
南下攻打陈策?
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已经评估过无数次,正面硬撼此刻军力膨胀了十倍的黎民军、以及那个怪物般的陈策,胜算渺茫!
这所谓的和谈结盟,不过是泥熟匐快撑不住了的权宜之计!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说道,“告诉你的亲王,若真有诚意,让他亲自来谈条件。”
随即挥手示意送客。
使者脸色涨红,还想说什么,但在阿史那托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下,只得躬身退出,满心不甘。
帐帘再次掀开。
第二位使者步入。
他穿着华贵皮裘,脸上带着肆叶护亲王的徽记,神情同样凝重,但少了那份屈辱,多了几分迫切。
他恭敬行礼,声音洪亮:
“尊贵的阿史那托汗!草原上的雄鹰!我代表肆叶护亲王殿下,向您致以最崇高的问候!”
阿史那托微微点头,装作不知。
“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乌云正盘旋而来!”
使者急切道,“陈策的筑城锁链正扼住草原的咽喉,此獠之毒,远超我狄人内部的纷争!”
“亲王殿下深知,无论您与泥熟匐亲王之争结果如何,都会给陈策的毒计成功的机会,下一个被其刀锋所指的,必是剩下的那一个!”
“草原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亲王殿下愿意撮合您与泥熟匐亲王停战,集草原之力,南下共击陈策,为大狄博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