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点名道姓,要找主家您!还……还说您是山匪头子,在这里私聚人手,意图不轨,要……要把您抓回县大牢!”
官兵!
这两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苏瑾和苏柔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在这个时代,民不与官斗,是刻在骨子里的铁律。
惹了地痞流氓,打一顿,赔点钱,或许还能了事。
可一旦跟“官”字沾上边,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主公!”
老张头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将肩上的斧头重重往地上一顿,满是褶子的脸上,布满了煞气。
“他娘的!这帮狗娘养的官差,跟赵瘸狗那种人渣穿一条裤子!主公,您下令吧!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
“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周围的工匠们,群情激奋。
他们都是走投无路,才跟着秦少琅混饭吃的。
是秦少琅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饱饭,给了他们一个家。
现在有人要动他们的主公,那就是要砸他们的饭碗,要他们的命!
秦少琅抬了抬手。
所有的叫嚣和怒吼,瞬间消失。
整个山坡,再次恢复了针落可闻的安静。
他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身旁,那个从听到“官兵”二字起,就陷入了沉思的女人。
秦刘氏。
他想看看,自己新收的这位“内务总管”,到底有几分成色。
秦刘氏感觉到了秦少琅的目光。
那目光,像是一把手术刀,正在剖析她的思想,评估她的价值。
她知道,这是她的第一场考试。
答得好,她就能在这个刚刚成型的团体里,站稳脚跟。
答得不好,她刚刚得到的“秦刘氏”这个身份,随时可能被收回!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官兵……赵瘸狗……
一个地痞,怎么可能调动得了官兵?
除非……
“主公!”她抬起头,迎上秦少琅的视线,声音虽然还有些许紧张,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赵瘸狗有个表哥,叫赵虎,在大业县的县尉手下,当一个队正!”
“队正?”秦少琅重复了一遍。
“是!”秦刘氏立刻解释道,“队正,管着五十号人。官职不大,但在县城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寻常百姓,根本不敢招惹。”
“他这次带来的,应该就是他手下的那队人。”
“不过……”秦刘氏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主公,我觉得此事有诈!”
“哦?”
“一个区区的队正,是没有权力私自调动兵马,出城抓人的!更何况还是以‘意图不轨’这种谋反的大罪名!”
“这种事,必须要有县尉的手令,甚至要上报郡守府备案!”
“赵虎他,没这个胆子!他也不敢伪造手令!这是掉脑袋的罪!”
秦刘-氏的分析,条理分明,直指核心。
一旁的福安,眼中也露出了赞许之色。
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她听到官兵,恐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