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秦少琅让他做的，不是打断一个人的腿，而是去碾死一只蚂蚁。

他躬身领命。

“是，主公。”

说完，他便转身，一步步走向瘫在地上，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赵瘸狗。

赵瘸狗看着走来的福安，那张干瘦的老脸上，满是死寂。

他想求饶。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恐惧，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周围的镇民，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福安的身上。

这个一直跟在秦少琅身后，看似普普通通的老仆，此刻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福安走到赵瘸狗面前，停下脚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赵瘸狗那条唯一完好的腿。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脚。

那是一只穿着普通布鞋的脚，看起来平平无奇。

赵瘸狗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不……”

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伴随而来的，是赵瘸狗那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啊——！！！”

声音之惨烈，让在场不少妇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脸色发白。

一些胆小的，更是直接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赵瘸狗在地上，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疯狂地抽搐着，口中白沫横飞。

他的两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从此，蓝田镇再无赵瘸狗。

只有，赵双瘸。

福安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踩灭了一个烟头。

他面无表情地走回到秦少琅的身后，再次垂手而立，恢复了那副老实巴交的仆人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出手狠辣无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秦少琅看都没看地上的赵瘸狗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虎的身上。

“滚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赦令。

赵虎浑身一颤，如蒙大赦。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秦少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的手下。

“走！快走！”

那几个兵卒，也早就被吓破了胆。

他们手忙脚乱地扶起受伤的同伴，抬上昏迷不醒的赵瘸狗，狼狈不堪地朝着县城的方向，仓皇逃窜。

那背影，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直到那队官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镇子的尽头。

围观的镇民们，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整个场面，死寂了片刻。

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天呐……秦郎中……他……”

“太狠了！赵瘸狗这下是彻底废了！”

“活该！这种人渣，就该有这种下场！”

“可是……那可是官兵啊！秦郎中竟然连官兵都敢打，还把那个队正给……收服了？”

“你没听到吗？是那赵虎假公济私，欺压良善！秦郎中这是为民除害！”

“没错！以后有秦郎中在，我们蓝田镇，看谁还敢来撒野！”

镇民们的目光，再次汇聚到秦少琅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那目光中，再也没有了半分的轻视和嘲讽。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一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