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臣服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蓝田镇的地下世界,在这一刻,完成了权力的交接。
简单,粗暴,不讲任何道理。
因为,真理只在他的拳锋之上。
秦少琅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意外。
他指着最先下跪的刀疤李,吩咐道:
“你,叫刀疤李是吧?”
“是是是!小人就是刀疤李!”刀疤李受宠若惊,头磕得更响了。
“很好。”
秦少琅将那把淬毒的匕首扔到他面前。
“把赵瘸狗,还有这些受伤的,都带回去处理好。明天一早,把他名下所有产业的账本和地契,送到我这里来。”
“还有。”
秦少琅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了。
“把他那条完好的腿,也打断。”
“我说过,要取他另一条腿,说到做到。”
刀疤李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哈腰:“是!秦爷!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他知道,这是新主子给他的投名状,也是对他的考验。
办好了,他就是新主子手下的第一人。
办不好,他的下场,可能比赵瘸狗还惨!
秦少琅不再理会这些人。
他转身,重新走回了那个简陋却让他安心的小院。
院子里,福安和老张头还保持着石化的姿势,像是两尊雕像。
直到秦少琅走到他们面前,两人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敬畏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秦少琅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味和血腥味,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两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愣着干什么。”
“把院子打扫一下,准备点热水,我去洗个澡。”
福安和老张头就像是两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
他们的脑子里,还反复回荡着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秦爷万岁”,以及赵瘸狗那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语气温和,让他们去烧水打扫的青年,形成了极致而诡异的割裂。
魔鬼。
不,比魔鬼更可怕。
魔鬼的恐怖是写在脸上的,而秦少琅的恐怖,却藏在那副清瘦温和的皮囊之下。
“还愣着?”
秦少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解。
“嗯?”
仅仅一个字,就如同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
福安一个激灵,手脚仿佛终于找回了知觉,忙不迭地应道:“哎!哎!这就去!这就去烧水!”
他说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向了厨房,动作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老张头也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秦少琅,那份敬畏里,掺杂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狠人,见过亡命徒,但从未见过秦少琅这样的。
杀人、断骨、夺产。
整个过程,对方的呼吸甚至都没有乱过一丝一毫,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农活。
秦少琅看着老张头煞白的脸,平静地开口。
“张叔,怕了?”
老张头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能不怕吗?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说废就废了。
秦少琅却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指了指那被烧毁的院墙和满地狼藉的药材。
“今晚,如果我手软。”
“明天,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们。”
“我不想我的家人,生活在恐惧里。”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这个事实,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老张头的心上。
是啊。
这个世道,人命如草。
你不当豺狼,就只能当羔羊。
秦少[琅]的手段是狠,可他保护的,是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