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县令王大人来了!”
就在这时,福安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
话音刚落。
王德发就带着李班头,满脸谄媚笑容地走了进来。
“秦先生!秦真人!”
王德发人还没到,那恭维的声音就先到了。
“听闻先生大喜,本官特备薄礼一份,前来道贺!万望先生不要嫌弃!”
说着,他让李班头,呈上了一口大箱子。
箱子打开。
里面,不是金,也不是银。
而是一整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盖着县衙大印的空白文书!
“秦先生,您日后生意做大,免不了要跟官府打交道。”
“这些空白文书,您随便用!无论是地契、路引,还是商引,您只需填上内容,它就是合法的!”
王德发一脸肉痛,又一脸讨好地说道。
这东西,可比送金银,要狠得多!
这等于是,把蓝田镇一半的行政权力,都交到了秦少琅的手里!
周围那些送礼的富户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终于明白。
他们和县令大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们送的是钱。
人家县令大人送的,是权!
秦少琅看了一眼那箱文书,点了点头。
“王大人,有心了。”
王德发见秦少琅收下,顿时喜上眉梢。
他搓了搓手,试探性地问道。
“那……那不知三日后,先生的大婚,本官……是否有幸,能来喝杯喜酒?”
此话一出。
所有在场的富户,全都竖起了耳朵。
这才是他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送礼,只是敲门砖。
能参加秦先生的婚礼,能在那张酒桌上,有一个位置。
那才代表着,自己以后,就是“秦先生圈子里的人”了!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也是一道保命的护身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少琅的身上。
期待,紧张,又忐忑。
秦少琅擦了擦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员外乡绅,在他的注视下,全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许久。
秦少琅淡淡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我的婚礼,很简单。”
“不请外客。”
“只有家人。”
他顿了顿,看着王德发,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也配?”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情绪。
却像三座万仞高山,轰然砸下,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死寂。
整个院子内外,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前一秒还喧嚣鼎沸、人声嘈杂的秦家小院,此刻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那些捧着礼盒的富户乡绅,脸上的笑容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福安扯着嗓子,刚要唱下一个礼单,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连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工匠,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惊愕地望向这边。
全场的焦点,王德发。
他脸上的谄媚笑容,像是劣质的颜料,被一盆冷水冲刷,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是难以置信。
然后,是涨成了猪肝色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