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张头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躲在角落里,紧张地攥着拳头。
秦少琅却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敲打之意,反而笑了笑。
“能得县尊大人关注,是我这小酒坊的福气。”
“福气?”
刘管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你可知,私自酿造烈酒,扰乱市价,按我大乾律法,轻则查封家产,重则流放三千里!”
话音落下,院内气氛瞬间凝固。
几名护院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棍棒,苏瑾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
“刘管家,这话从何说起?”
秦少琅的声音依旧平稳,他拿起桌上那杯刘管家不屑于碰的茶,自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我酿的酒,在蓝田镇售卖,手续齐全,税款也一文不少地交给了镇上的税吏。何来扰乱市价,又何来违法一说?”
“蓝田镇?”
刘管家眉毛一挑,傲慢地说道。
“蓝田镇,难道不是在清河县的治下?县尊大人,便是这片地的天!他说你违法,你就是违法!”
这话说得蛮横至极,毫不讲理。
这就是权力的威压。
秦少琅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那不知,县尊大人要如何处置我这个‘违法乱纪’的草民呢?”
刘管家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时刻。
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得意。
“县尊大人仁慈,念你初犯,愿意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顿了顿,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条件。”
“第一,你这酒坊,即刻起,由县衙接管。”
“第二,你那蒸馏烈酒的秘方,一字不差地献上来。”
“第三嘛……”刘管家扫视了一圈院子,最后目光落在秦少琅身上,带着一丝施舍的口吻,“县尊大人爱才,见你有些小聪明,准许你留在酒坊当个管事,每月给你二两银子的月钱,也算保你衣食无忧了。”
这哪里是条件,这分明是明抢!
不但要夺走整个酒坊和赖以生存的秘方,还要把秦少琅这个创始人,变成一个摇尾乞怜的打工仔。
“欺人太甚!”
角落里的老张头再也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
苏瑾更是气得眼圈都红了。
刘管家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毫不理会,只盯着秦少琅,等待着他感恩戴德地跪下谢恩。
在他看来,一个毫无根基的乡野郎中,面对县太爷的雷霆手段,除了乖乖听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然而,秦少琅却忽然笑了。
他笑得很大声,胸膛起伏,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刘管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笑什么?!”
“我笑……”秦少琅止住笑,缓缓站起身,他比坐着的刘管家高出一个头,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过去。
“我笑刘管家,也笑县尊大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