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县尊张淮安,这位知州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最近却偷偷在打听这位“长安故人”的消息。
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淮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已经生了二心。
这件事,一旦捅到知州大人那里,张淮安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秦少琅要的,不是扳倒张淮安。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的,是恐惧。
是让这位蓝田镇的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瑟瑟发抖的绝对掌控力!
“琅哥……”
苏瑾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热好的姜汤。
“外面风大,喝点暖暖身子。”
她把碗递过去,看着秦少琅平静的侧脸,刚才那份心惊肉跳,此刻都化作了满满的安心。
秦少琅接过姜汤,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笑了笑:“我说过,没事的。”
“嗯。”苏瑾用力点头,她看着院门外瘫坐着的吴庸,有些不忍,“那个人……”
“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罢了。”秦少琅喝了一口姜汤,辛辣的暖流滑入腹中,“不用管他,他自己会爬走。”
他要的就是杀鸡儆猴。
今天之后,整个清河县的商界,都会知道他秦少琅的院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
清河县衙,后堂。
“啪!”
一个名贵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县尊张淮安面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面前,班头李四和另外几个衙役正跪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噤若寒蝉。
尤其是那个被秦少琅卸了手腕的,此刻胳膊上吊着绷带,疼得满头大汗,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废物!一群废物!”张淮安指着李四的鼻子破口大骂,“五个人!五个带刀的官差!去传唤一个乡野村夫,结果被人打得屁滚尿流地逃回来!你们还有脸穿着这身官服?!”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李四磕头如捣蒜,“不是我们无能,是那小子……那小子太邪门了!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妖怪!”
“妖怪?”张淮安气得发笑,“你们抓不到人,就开始给本官讲鬼故事了?”
“是真的,大人!”李四急忙辩解,“他只用一招,就把王五的手腕给废了!他还……他还……”
李四想说秦少琅看穿他隐疾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死死咽了回去。
这种事,打死他也不敢当众说出来。
“他还什么?”张淮安眼神阴冷。
“他还说……说……”李四哆嗦了一下,还是把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学了出来,“他说,想见他,让您……让您自己过去。或者,备好八抬大轿,去请……”
“放肆!”
张淮安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把花梨木的椅子应声散架。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在这清河县当了五年的土皇帝,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一个他眼里的臭虫,一个败光家产的废物郎中,居然敢让他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