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错了！”他立刻改口。

“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院子的安宁。”秦少琅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路，“第一件事，我不喜欢门口这么脏。”

李四愣住了。

脏？

这青石板路，天天有人走，不都这样吗？

“我的意思是，”秦少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去拿扫帚来，把这条巷子，从头到尾，给我扫干净。”

“扫……扫地？”李四彻底懵了。

他身后的几个衙役，也全都傻眼了。

让他们这些佩刀的官差，去当扫大街的？

“不愿意？”秦少-琅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愿意！愿意！”李四吓得一个哆嗦，魂都快飞了。

他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对着身后几个还愣着的兄弟吼道：“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先生的话吗？快去找扫帚！给我扫！扫不干净，今天谁也别想吃饭！”

那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荒唐和屈辱。

让他们去扫地？

他们是官差！是衙门里威风八面的公人！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下九流的活计？

“看什么看！”

李四反手就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衙役一巴掌，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暴躁。

“先生的话没听见吗？想死是不是！快去找家伙！把这条巷子给我舔干净！”

他不敢冲秦少琅发火，只能把满腔的恐惧和憋屈，全都发泄在自己这些倒霉的兄弟身上。

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几个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衙役。

他们看着院门口那个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年轻人，再回想起地上同伴那扭曲的手腕和凄厉的惨叫，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扫地，总比断手断脚要好。

几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散开。

很快，他们就从附近的住户家里“借”来了几把破旧的扫帚。

当他们拿着扫帚，重新站在巷子里时，那感觉，比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街还要难受。

李四抢过一把成色最好的扫帚，咬着牙，第一个弯下腰，开始笨拙地清扫起地上的尘土和落葉。

他每扫一下，都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堂堂县衙班头，李四爷，今天竟然沦落到在蓝田镇的大街上，给一个乡下郎中当扫地仆役！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清河县混？

可他不敢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就像一把悬在他脖子上的刀，始终锁定着他。

只要他敢有丝毫懈怠，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

其他几个衙役见状，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扫了起来。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引爆了整条街巷。

那些原本只敢远远围观的街坊邻居，此刻全都涌了过来，将巷子口堵得水泄不通。

“天呐！我没看错吧？李班头他们在扫地？”

“真的是在扫地！还扫得那么认真！”

“上午还耀武扬威地要抓人，下午就拿着扫帚扫大街了？这秦郎中……到底是什么神仙？”

“嘘！小声点！你还敢叫秦郎中？要叫秦先生！”

人群中，一个老者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敬畏，“没看到县尊大人都给他跪下了吗？这位秦先生，是咱们蓝田镇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