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终于从李茂才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比刚才张全挨板子时还要尖锐,还要绝望。
但这,还没完。
秦少琅没有松手。
他扣着李茂才那只被折断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拽,同时,膝盖顺势向上一顶!
“砰!”
一声闷响。
秦少琅的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李茂才的小腹上。
李茂才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瞬间弓起了身子,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凸了出来。
胃里的酸水、胆汁、昨夜的残羹剩饭,一股脑地涌上喉头。
“呕……”
他张开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痛苦的干呕声。
秦少琅这才松开了手。
仿佛扔掉一件垃圾。
李茂才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抱着自己那只断掉的手,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翻滚。
腥臊的液体,从他华贵的官服下摆,迅速蔓延开来。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了整个公堂。
蓝田县不可一世的县丞大人。
竟然……吓尿了裤子。
整个公堂,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堂上的县尊周文渊,还是堂下的衙役,亦或是门外成百上千的百姓。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兔起鹘落、血腥而又充满羞辱性的一幕,给彻底震傻了。
快!
太快了!
从李茂才暴起发难,到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失禁。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那个看起来文弱清瘦的秦郎中,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他只是站在那里,掸了掸刚才被李茂才碰到的衣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份狠辣!
那份果决!
那份风轻云淡!
这哪里是什么山野郎中?这分明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
“放肆!”
最高处的周文渊,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发出一声暴喝!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跳。
但他的怒火,却不是对着秦少琅。
而是对着地上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李茂才!
“疯了!简直是疯了!”周文渊气得浑身发抖,“公堂之上,本官面前!你竟敢公然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还有没有王法!”
这是对他权威最赤裸裸的挑衅!
秦少琅缓缓转过身,对着周文渊,再次一揖。
“大人,您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此人罪证确凿,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心生怨毒,欲当堂行凶,杀人灭口。其心可诛,其行当斩!”
“请大人,为草民做主!为蓝田县百姓做主!”
他这一番话,瞬间将周文渊从个人愤怒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将矛头,再次对准了案件本身。
门外的百姓,也终于回过神。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狗官!还想杀人灭口!”
“大人!不能放过他!”
民意,如同沸腾的开水,彻底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