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贪污军饷，三千两；扣押商税，五千两；私卖官粮，两千两。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账目，加起来足足上万两。

张文轩的手微微颤抖：“你……你从哪弄来的？”

秦少琅笑了：“陈泰的府上。县令大人，您的好搭档，可是把账记得清清楚楚，连您什么时候拿了多少钱，都写得明明白白。”

张文轩脸色铁青，盯着秦少琅半天没说话。书房里，气氛压抑得可怕。吴管事站在门口，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秦少琅却很淡定，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张文轩：“县令大人，您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杀了我？”

张文轩没说话。

秦少琅继续道：“您可以试试，但您得想清楚。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死。而且，这张纸只是副本，原件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如果我今天出不去，明天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州府。”

张文轩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秦少琅笑了：“县令大人果然聪明。我要的很简单：第一，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第二，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第三……”他顿了顿，“把刘铁手交给我。”

张文轩瞳孔一缩：“你要刘铁手？”

“他昨晚想杀我，这笔账，我得算。”秦少琅点头。

张文轩沉默半晌，开口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秦少琅站起身：“那就鱼死网破。反正我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县令大人，您呢？”

张文轩盯着秦少琅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县令大人果然是明白人。”秦少琅笑了。

张文轩走到窗边：“秦郎中，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死得快。”

秦少琅转身往外走：“那就看，谁死得快了。”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对了，县令大人，刘铁手，我三天后来取。您可别让我白跑一趟。”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文轩站在窗边，看着秦少琅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转头对吴管事说：“去查，查清楚他把原件藏在哪了。”

吴管事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张文轩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那张纸看了又看，最后一把撕碎。碎纸片飘落在地，他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秦少琅，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太天真了。”

秦少琅走出县衙时，雷豹正蹲在墙根抽旱烟。看到他出来，雷豹猛地站起来冲过去，上下打量着他：“秦兄弟，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秦少琅摆摆手。

雷豹松了口气：“他妈的，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兄弟们都在城外等着，就等你一声令下，咱们就冲进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