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这三样东西，看似平常，实则环环相扣。

第一是保命符，免除后患。

第二是投名状，表示自己愿意为官方效力，创造价值。

第三是真正的目的，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和财富。

他不是要白拿，而是要“买”。这就让徐大人有了操作的空间，也给了他自己一个台阶下。

“清白，本官可以给你。你揭发罪官，乃是大功一件，本官会上奏朝廷，为你请赏。”徐大人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至于这第二条和第三条……”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张文avent的罪产，按律当全部查抄入库，充作军饷。你想要，可以。但本官不要你的钱。”

秦少琅眉毛一挑。

“本官要你一个人情。”徐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官这条腿，需要你来治。此外，本官身边，缺一个像你这样，既能救人、也能‘办事’的奇人。”

这才是徐大人的真正目的。

他看中了秦少琅的能力。

这种能力，用好了，是削铁如泥的利刃。

秦少琅瞬间明白了。

徐大人这是要将他收为己用。

成为他的私人医生，乃至……私人“手术刀”。

这有利有弊。

利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在蓝田县，乃至整个州府，都无人敢轻易招惹。

弊是与官场牵扯过深，容易卷入更高级别的权力斗争，身不由己。

但秦少琅有的选吗？

没有。

在乱世中，纯粹的商人是肥羊，纯粹的郎中是工具。只有拥有了权力，或者依附于权力，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和家人。

“能为大人效劳，是草民的荣幸。”秦少Diao琅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这个态度，让徐大人很满意。

“很好。”徐大人点了点头，“张文轩在城南的那座庄园，还有城东最大的那家酒坊，就当是本官提前支付给你的诊金了。明日，你自去衙门办理地契交割。”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的人，本官会收编入县衙巡防营，由你的那个朋友……雷豹，暂代都头一职。吃官家饭，总比当混混强。”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既给了钱，又给了地，还给了人一个官方身份。

秦少琅心中清楚，这是老狐狸在投资，也是在安抚。

“多谢大人栽培。”

事情谈妥，秦少琅便告辞离去。

走出县衙大门，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

宵禁已除，街上虽然依旧冷清，但远处已经有零星的灯火亮起，一些胆大的百姓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茫然。

一个时代结束了。

蓝田县的天，变了。

秦少琅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却很平静。

扳倒张文轩，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立刻洒满了他的全身。

苏瑾没有睡，就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件缝了一半的衣服，显然是在等他。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秦少Diao琅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快步走上来，伸手帮他掸了掸衣袍上的夜露。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