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苻鼓着脸,有气无力的捶了他一下,委屈道:“臣妾不是吩咐皇上,只是臣妾也不能让皇上光守着臣妾什么也不做,那么多国事等着陛下处置,若因臣妾一人耽误政事,臣妾定然要担责。”
“上回袁太傅还说臣妾明事理,臣妾倒也不敢撒泼蛮横了。”
她这么说,倒让季文渊想起太和殿上换位之事,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上次太和殿的事,婉儿受委屈了,朕明明答应与你同坐,但是太傅……”
“皇上别提这个,一提起来臣妾就不快。”魏苻撇撇嘴,“皇上知道臣妾病着还说这个,是故意让臣妾生气。”
魏苻也没有装什么贤惠,直接脾气上来把这事略过去不想再提,季文渊也哄着她不提这个事,而是将话题引到省亲上。
季文渊的大意就是让魏苻回家同父亲好好说,若和解了他便派人亲去景州接慕父来京住再封他个清闲的官。
“臣妾父亲不是什么举人,就是做点生意赚了大钱,当个员外罢了,他也没有想在朝政上用心思,倒是臣妾的弟弟读书很用功,可也不见他入京赶考,或许是父亲不让他来,希望他能继承家业做点生意过活罢了。”魏苻说着叹息一声,略微惋惜。
“弟弟人勤奋,读书也用功,臣妾就是心比天高,自己不甘心一辈子嫁个平庸之人,也不愿弟弟明珠埋尘,只是父亲那边难说啊。”
“若婉儿的弟弟真有才学,在景州当个小商贩也未免埋没了,婉儿若想,就让他入京吧。”季文渊这话也暗示如果慕宴真有才学,那封他个官看看本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苻抬头看着他,感激的开口,“皇上真要帮阿宴?只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要是做的不好惹皇上生气怎么办?”
“朕的小舅子,你说怎么办?”季文渊捏了捏她的见,“看在你的面上,朕也会从宽处治。”
“多谢皇上,那臣妾回去就同父亲和弟弟好好说说。”
魏苻还是有点孱弱,季文渊也没有逼她,但是她又被搂着睡了一晚上,魏苻很不适应。
终于扛到第二日,魏苻起身妆扮,省亲的车马已经在皇城宫门口备齐,她来到皇城宫门口,一身华贵的贵妃服,发髻带着五凤冠光彩照人……
魏苻朝皇后施礼,“劳烦皇后娘娘,臣妾去了。”
崔皇后端庄贤淑,“贵妃一路平安。”
魏苻乘上车马,队伍浩浩****的从宫门出发。
直到人离远后,卫慧妃才一脸匪夷所思,“慕婉到底在搞什么鬼?”
崔皇后看着她无奈道:“慧妃,你又多心了,贵妃省亲是妃嫔中寻常之事,昨夜宴席上她思念亲人落泪也是有目共睹,能作什么妖?”
饶是如此,卫慧妃还是不相信,她和慕婉自她进宫之日起相处不过半载就已摸清这个人的性子。
她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在后宫兴风作浪是为占据皇上。
慕婉如果是冲着皇帝来的,想要为家族争光,可她入宫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召家人入宫相伴。可若是为了自己昨夜宴会上又那副做派。
最近这些日子也没见她在后宫嫌麻烦,她这才会觉得奇怪。
她总感觉慕婉这么沉寂是想搞一番大的。
崔皇后见她一脸不放心又道:“贵妃就算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本宫自会处理,既然她现在没有惹事生非,或许,真的是闲暇时熟读诗书变了性子吧。”
卫慧妃:(﹁﹁)
真不敢相信,慕婉以前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现在居然转性要弃恶从善了?
卫慧妃心觉怪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静静的等着看后期她想搞什么鬼。
魏苻一路过来畅通无阻,皆因省亲时地方官提早清理街道,净水清街,黄土垫道。前方骏马敲锣打鼓的开道,闲杂人等回避,声势极为浩大。
京都距景州还是有很长时间的距离的,魏苻行了三五日才到,入景州城就往慕家去,府中人已然屏息凝神的低头朝拜。
魏苻尚在轿撵中没法看清外头的人,碍于礼数又不能下轿,只能等入府接受叩拜后才宣屏退宫人唤来慕父。
“草民,拜见贵妃娘娘。”身主父亲年迈,身上穿的是少见的绫罗。
古代重农抑商,商人穿戴的衣裳没有寻常人家的质地好,也是因贵妃省亲的缘故,宫里奉上了好的绸缎给慕家人做衣裳。
慕父没想到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赌气出家后竟成了贵妃,他对身主这个女儿还是有怨气的,但皇帝下旨他们不敢不从。
慕父的表情不说有多欢喜也没有多生气,就面无表情。
魏苻等宫人退下后才下了座位跪拜慕父,声音哑然:“爹……”
慕父听到这声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但霎时就闭上眼跟着跪下,“草民一介商贩,不堪为贵妃娘娘父亲,娘娘折煞草民了。”
“爹,您还在怪女儿吗?”魏苻开始演戏,眼里氤氲着水汽,“女儿知道自从当初同父亲吵一架赌气离家伤爹的心是女儿的错,女儿如今知错了。”
“爹,女儿此番回来是同爹认罪的。”魏苻说着磕了个头,表情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