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二军挽手。
通过密码29,小鬼子七三一细菌部队的罪孽深重,初次在世人面前撩起了神秘的面莎。这二次的宛平大搜捕和送转人质,据有案可查,是七三一细菌部队在中国关外的第一次罪恶活动。
虽然暂没成功,却让团副感到震惊和困惑。
其时,国力军力都很落后的中国,忙于以血肉之躯奋勇抵抗小鬼子的侵略扩张,对于细菌什么的,基本上连概念都没有。
作为单身潜伏的团副,也只是从那几个神秘的小纸团上,才第一次接确到“细菌”这二个字眼儿。
可训练有素的第六感觉和长期的嗅觉,让团副决定一定要把这个重要的情报送出去。
然而,尽管是友军,密码29却拒绝提供发报机。也罢,原本就是二个形同陌路你死我活的党派,不给也罢,自已想办法吧。
团副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自已也吓一跳,这可能吗?他瞅瞅微微打坐的二爷,却越来越被自已的想法深深地扼住了。
到松尾司令部去盗一部发报机!这样,自已就由现在的盲眼,变成了可以和上级首长直接对话的顺风耳千里眼了。
团副笑笑,又颓丧的沉默不语:上级给他的命令是:长期潜伏,单线联系,不得暴露。就是说不准他拥有发报机。
团副自已也十分明白,自已真要是拥有了可以和上级首长联系的通讯工具,是违反秘密工作规定的。因为,那样,就有可能暴露……
“团副。”
“二爷。”
他瞅着眯缝着眼缝儿的二爷,说:“我在哩。”,“下午了哩,你还是去看看,桂三和赵威怎么还没回来?这二个捣蛋鬼,玩到这阵还舍不得回府?”
“好的。”
团副站起来,慢腾腾推门出去了。
前后院落空无一人,后院的五个团丁照例蜷曲在木板**聊天睡觉,打发着时间;从平房临窗拉拢的窗帘上看,不知是三姨太还是宛儿,正在冲凉;
一双半截乌黑微肿的脚杆,直挺挺的伸在苫席外,哑吧也在睡觉……
团副走着巡着,突然有些悲哀,这就是曾经风华绝貌,人声鼎沸的桂府么?那来去匆匆如过江之鲫的江湖好汉,那衣衫蟋蟀涌动如霞云艳丽的闺秀眷女,都到哪儿去啦?
那时的桂府一开饭,么喝声彼此彼落响遏行云,热腾腾的饭菜香气直扑入云天,弄得半个宛平都在跟着激动。
小鬼子啊,你永远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桂二爷和一帮乡绅恨你入骨髓,几欲杀之而撕咬之?为什么中国人都要奋起抵抗,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哗啦啦,扑通,里面似有人跌倒,紧跟着传来宛儿哎呀哎哟的叫声。
没人听见?宛儿疼得在哭?团副想起宛儿那乖巧清秀的模样,这样秀丽的女孩儿,竟会是敌特“天皇花”?
三姨太到底惊醒了,呼天抢地的跑过去,一把踢开了房门。传来她的骂声:“你个死宛儿,冲凉也不注意,跌坏了是自已的哟。”
“我正在冲凉哩,没注意到脚下一滑,就跌倒了。”
是宛儿哭兮兮的声音,“你一天要冲几道凉哩?真是,比我还爱干净哩,快起来,穿上衣服,睡一觉就好了。好啦好啦,别哭啦,起来吧。”
晚上,直至深夜,桂三和赵威还是没回来。
桂二爷有些慌乱,忧心仲仲的问:“看样子出事儿啦?二人会不会是被小鬼子抓了去?或是什么的?”
团副想想,断然摇摇头:“二人的证件都没问题,反映也灵敏,应该不会,我们再等等看。”,二爷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谁也不敢惹他也不敢吭声。
二爷走二步,站站,走二步站站,仰望着那黑黑的窗外,喃喃自语。
“怪了,二人会跑到哪里去了哩?二人会跑到哪里去了哩?连家也不回了哩?怎么这人越来越少啦,越来越少哩?”
二粒泪花迸出了他眼眶,这让大家大吃一惊,从来不流泪的桂二爷居然哭啦?老天,这是咋啦?
三姨太大着胆子走上去,抱住了二爷:“二爷,桂三和赵威一定没事儿,会回来的,你老就别担心了,啊?”
宛儿也劝慰到:“二爷呵,你大恩大德,广积善缘,他俩一定没事儿,会平安回来的,你老放心吧。”
二爷摇摇头,轻轻掰开三姨太:“甭担心我,我不重要。这兵慌马乱的,二人会跑到哪里去呢?好歹,也是咱桂府的人哩,团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