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咋一声都不吭,谁他妈这么狠,对你下死手啊?!”
梁京淮表情阴郁地看向站在手术室门口,拧起冷锐眉眼的痞帅男人。
穆辞心脏一缩:“我小叔打的?那就当我……咳咳,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说哈。”
倒是贺阳,是个明白人,心知肚明梁京淮定是对梁岁岁产生的不伦感情,让穆司野很不爽。
又因为少年心性不知收敛,招惹了穆司野,以至于对方丝毫不念及情分,直接痛下杀手。
无奈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尤其男女感情之事,更不方便介入。
贺阳绕到梁京淮右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梁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
梁京淮抬眸看了看他,闭紧了唇,没说话,空气死寂得令人窒息。
菊婶和梅婶尽量缩在最后面,神情担忧地盯着两扇手术室的大门。
来的时候,温媛承受不住打击,当时就两眼一闭,昏倒在地上。
温宅乱成一团,王妈留下来照顾人。
那边的穆司野,下颌线紧紧绷着,狭长眼眸似乎要穿透手术室的门,迫切想知道梁岁岁此刻的情况。
他从没觉得,时间一分一秒,如此地漫长。
穆司晴见他不过短短三个多小时过去,就变得憔悴不少,下巴甚至隐约冒出了青色短茬。
“阿哥,你这不吃不喝不休息的,等岁岁清醒过来,肯定又要为你担心。”
“你先坐下休息好不好?既然阿辞和阿阳来了,我就暂时离开一下,去外面买点东西。”
穆司晴说完,双手按在穆司野的后背,小心翼翼把他推向座椅的方向。
然而,男人的双腿,仿佛生了根似的,牢牢扎根在原地。
穆司晴使出浑身力气,怎么推都推不动,索性叹息着放弃了。
拍了拍身上在戏楼里沾染的灰尘,又理了几下凌乱头发,走到穆辞和贺阳面前,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上。
“我的手提包丢在戏楼里,现在身无分文,先把你们身上的大洋,统统拿出来给我。”
穆辞爽快地掏空身上的衣兜和裤兜。
贺阳也跟着照办。
“行,够了够了,回头双倍还给你们。”穆司晴笑了笑。
匆匆下了楼,她绕到另一间手术室,询问了司机小马的情况,得知都是严重的皮外伤,并没有生命危险,缓缓松了口气。
经过一间虚掩的病房,透过狭小的缝隙,穆司晴竟瞧见了本该驻属在军营的穆宴。
沪市第一风华无双的男人,手里握着岁岁的照片,垂眸凝望。
俊脸惨白,看起来仿佛呼吸都带着疼,一股子癫狂的悲痛。
“岁岁……全是我的错,我不该贪恋与梁曼如苟合的刺激,更不该隐瞒你,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龌龊事,岁岁现在,就该是他的妻子,根本不会嫁给得罪无数仇敌的穆司野,以至于随时生活在被人暗杀的阴影中。
穆宴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攥紧照片,嘴里发出声声悲鸣。
明明是他手下的营长听了他的命令,想要趁乱杀害她阿哥,被岁岁察觉后,猛然扑在阿哥身上。
导致那颗罪恶的子弹,几乎射穿岁岁的背脊。
现在他又做出这幅悲痛交加的模样,给谁看呢?
穆司晴觉得很可笑,脸上满是浓浓的嘲讽。
厌恶地扬唇冷笑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拐角处,突然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医生,正在跟一个面目平庸的黑衣男人低声说什么。
那医生的面容,竟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穆司晴踮起脚尖,悄无声息贴上去,屏息凝神地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