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西。
一户茅草屋。
几个北莽士兵一脚踹开栅栏门,闯了进来。
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渔民,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
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没有丝毫反抗,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用生硬的肢体语言,表示愿意交出家中所有的财物。
他捧出一个木箱,里面有几块碎银和一些铜钱。
为首的北莽百户一把抢过箱子,嫌弃地掂了掂,随即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渔民的脸上。
“南虞的软骨头。”
他用北莽话嘲笑着。
渔民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但他依旧陪着笑,点头哈腰。
几个北莽士兵见他如此窝囊,更是来了兴致,轮流上前推搡他,扇他的耳光,以此为乐。
就在这时。
一个士兵余光瞥到,屋子床榻角,露出一抹红色。
他走过去抽出来一看,是个女人穿的红色肚兜。
有女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立刻在屋子里仔细搜查起来。
很快,那名士兵便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
他兴奋地叫喊着,一把掀开床板。
暗格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她长得极为清秀,皮肤白皙,哪怕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难掩其动人的姿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着身孕,肚子高高地隆起,显然即将临盆。
“嗷——”
几个北莽士兵看到这一幕,却是更加兴奋起来。
他们狞笑着,就要伸手去抓那个女子。
“够了!”
一直逆来顺受的渔民终于爆发。
他一声低喝,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竟硬生生地挣脱两个士兵的束缚。
“找死!”
一名北莽士兵见状,举起弯刀,便朝着他的脖子砍去。
然而,那渔民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他一个侧身,躲过刀锋,顺势抄起了墙角立着的鱼叉。
手腕一抖,鱼叉如毒龙出洞,后发先至,精准地刺穿了那名士兵的咽喉。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
另外几名北莽士兵见状大惊,齐齐举刀冲了上来。
渔民的眼中,再无丝毫的懦弱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他步法迅捷,始终保持着和敌人的距离,北莽弯刀砍不到他,他手里的鱼叉突刺,却能直击要害。
短短数息,剩下那几名北莽士兵,便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家的……你什么时候学的武艺……”
床下女子惊得不出话来。
“我与你过的,我曾经在神威镖局当过两年镖师……以前你都不信……”
渔民露出一丝苦笑。
眼下全城都已被北莽人占领,他杀了人,这血腥味,根本瞒不过去。
等到天亮,北莽人搜查过来,还是难逃一死。
会武艺又怎样呢?
能打得过五个,七个,十个……
打得过百个千个么?
妻子即将临盆。
想带她逃,也几乎没可能逃出去。
狗日的北莽。
狗日的世道。
老天爷,能不能开一次眼?
渔民上前,和妻子紧紧相拥。
在他背后,天际上出现一抹鱼肚白。
天快要亮了。
“当家的,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好像是……”
“外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