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太妃见了,嗔怪着揪他耳朵:“都要成婚的人了,还这般任性。”
她说着从身后丫鬟手中的木盒取出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步摇,替他插在鬓边,不无怀念的说道:“这是你母妃我当年进宫时,你皇祖母赏给我戴的。今日给你,盼你与赵尔忱,如你皇祖母与皇祖父一般,岁岁相守。”
隆慧帝虽好管闲事,但与发妻却是夫妻情深,恩爱到白头,算是帝后婚姻的楷模。
谢迟望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侍女捧着霞帔上前,那霞帔绣着并蒂莲,边缘滚着金线。
他伸手就要接过来,却被萧贵太妃按住:“先别急,你皇兄还在正厅等着呢。”
果然,不多时,内侍来报“陛下驾临”。
谢迟望正要起身行礼,圣上扶起他,目光落在他的凤冠上,叹了口气:“当年阿迟还是个跟在朕身后闹脾气的小孩子,如今竟要成婚了。”
承平帝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龙纹玉佩,塞进他手中,“这枚玉佩,朕戴了十多年,你带着,往后出了门,若有谁敢欺负你,便拿着它来见朕。”
谢迟望欲言又止,因为就算没有这个玉佩,也没人敢欺负他,但看着皇兄殷切的目光,他还是攥着玉佩点了点头。
这时,府外传来侯府仪仗的鼓吹声,公主府长史进来回话:“永安侯已至府门,请长公主上轿。”
谢迟望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快快快,扶我上花轿,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萧贵太妃正在伤感呢,就被谢迟望噎住了,幽幽的看着他:“女大不中留啊。”儿大不由娘。
宫女替谢迟望盖上霞帔,萧贵太妃亲自扶着他的手臂,一步步往府外走,谢迟望跟着引路的喜娘,踏上铺着红毡的路。
府门外,赵尔忱已下马等候,见谢迟望走来,忙上前一步,按照仪轨,亲手递上迎亲帕。
这帕子是谢迟望亲手绣的,向来不羁的谢迟望临时抱佛脚去学了女红,虽针脚不怎么细密,绣得也有些丑,却也能勉强看出来绣了一对小小的鸳鸯,谢迟望一绣好就叫人给她送来了。
谢迟望接过帕子,手指触到她的手掌,两人都顿了顿,又飞快地分开,心里却是汹涌的喜悦。
喜娘笑着喊道:“请长公主上轿。”
赵尔忱扶着谢迟望,将他送上八抬大轿,轿身四周镶着琉璃,轿内铺着鸳鸯锦褥,角落还放着暖炉,炉上挂着一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茉莉花,是赵尔忱前些日子特意让人晒的。
大轿起轿时,赵尔忱翻身上马,走在轿旁,侧耳听着轿内的动静,她知道谢迟望幺蛾子多,特意让轿夫走得慢些,好随时满足他的需求。
好在谢迟望是识相的,在两人大喜的日子里,比平日老实了很多,从头至尾都很安静。
行至街角时,早有侯府仆妇捧着五谷杂粮等候,见轿来,便往轿顶、轿前撒去,口中念着“五谷丰登,子孙绵延”。
到了侯府门前,大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