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长还没有回来,夫人眼看生产在即。
卫勇不想因黄狗一人给陈家堡惹上麻烦。
且看黄狗的模样,应该是真的杀了人。
如此,卫勇更没有理由回护!
官府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关他们陈家堡的事情。
这个堡门,他也不会开!
“夫人,事情已经解决,咱们回去吧。”替宁采薇撑着油纸伞,卫勇便要亲自护送宁采薇下堡。
宁采薇轻轻点头,便要跟着离开。
若黄狗是冤枉的,她或许会出手相救。
可这一路边关走来,她见过不少人杀人后的样子。
黄狗如今这副模样,分明就是真的杀了人。
眼见堡墙上的人就要离开,汤为民急了,急忙回头看向车架上的崔元亨。
崔元亨双手搂着花娘,捏疼了她们,狠狠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汤为民点点头,随即大声喊道:“陈夫人!此獠是你陈家堡的人!”
“杀两人,大罪!当杀头!”
“不过鉴于你陈家堡为铁城贡献这么多,那花娘和屠户也不是什么好人,本县令特此开恩!”
“只要夫人送出银子买命,本县令就赦免黄狗死罪如何?”
话音刚,宁采薇顿住了脚步,身形重新出现在高高的堡墙上,“当真?”
不等汤为民回话,卫勇在旁急道:“夫人,是陷阱不要上当!”
汤为民狠狠瞪了卫勇一眼,心想陈家堡怎么会有卫勇这么一号谨慎人物。
若不是他,这些时日,陈家堡早就被他弄得堡破人亡了。
也不知道堡长,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个宝贝!
“千真万确!”
“本县令敢以头上的乌纱帽起誓!”
汤为民伸手指着头上的乌纱帽,一字一句地道。
“啊!”
“快拦住他,他要自尽!”
一声大喊,汤为民吓了一大跳。
扭头看去时,发现身后的黄狗,捡起地上的凶器朝他自己的肚子捅去。
还好官差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真给黄狗自尽了。
被官差合力压在地上,半张脸都浸在泥水里,黄狗扯着嗓子大喊道:
“夫人,勇哥儿!别管我!”
“我杀了人,他们该死,我不后悔!”
“这是崔四的陷阱,他要害夫人!”
看吧,连黄狗都知道这是崔四的陷阱,卫勇不由分地便要请宁采薇下去。
宁采薇却昂起头认真道:“若能用银子买命,为何不买?”
“夫君不以他泼皮出身而看轻他,付银子请他撑场子护堡!”
“我如何能眼睁睁地放弃他?岂不是违背了夫君建堡时的意愿?”
卫勇蠕动嘴唇,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回过头他发现,夫人宁采薇的竟是对的。
陈家堡如今之所以能有如今大的势力,不放弃任何一个人便是其中一个理由。
“夫人稍安勿躁,千万别动胎气!”
“既能买命,我卫勇去买!”
安抚好宁采薇,卫勇取银子带人下堡开门,出来后发现汤为民等人已经退远,竟然退到了河流对岸,马场那边。
咔咔!
几下子,暴涨的河流上的木桥,竟然被汤为民下令凿毁!
“作甚!”
卫勇拿着一袋银子,冷冷质问。
汤为民道:“既是买命,何来容易一,便要先过阎王爷这一关?”
“叫你家夫人,趟过河水,将银子递到我手,自放过黄狗!”
此言一出,车架上的崔元亨笑的前仰后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他怀里的两个花娘,也尽数用手帕掩住嘴角笑个不停。
官差们拄着刀,个个看好戏的表情!
“汤为民,我草你祖宗!”
一声怒骂,黄狗不知哪来的洪荒之力,一下子挣脱好几名官差的束缚,对着汤为民就是一个飞扑!
只是还未下嘴咬,便被眼疾手快的官差,一下子敲中了脑袋,身子啪地一下软了下去,鲜血顺着脑袋的伤口往外流。
汤为民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踹了黄狗几脚,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
这时候,宁采薇不听劝告,也下堡出来了。
磅礴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裙角和鞋子。
“夫人,是陷阱!”
卫勇拦住宁采薇,生怕她做出傻事,要去试着趟汹涌的河水。
大雨倾盆,别大着肚子的宁采薇了,就连他们这些壮汉去趟河水,也是凶多吉少。
又看向汤为民,卫勇道:“汤县令,既是要先过阎王爷那一关,那我陈家堡便不过了!”
“黄狗的命,你想要便要去!”
“给那花娘,屠户的家人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旁人怕是还要,我陈家堡和县令大人您狼狈为奸,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