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和安亲王的密谋定下后,接下来便是实施环节。
数日后的金銮殿大朝会,气氛原本尚算平静。
小皇帝赵如构已经被剥夺了处理政务之权,甚至连朝会都没法参加,被迫在上书房读书,隔绝一切他和朝臣见面的机会。
一切事物,皆由太后垂帘听政,一手裁决。
而就在各项政务商议将毕之时,一名风尘仆仆,身着滇南特色服饰的使者,却突然手持沐王府令牌,请求入殿。
消息传入金銮殿,珠帘之后的上官嫣儿心中微微一动,滇南沐王府向来只在每年的三节两寿时派人前来祝贺。
这好端端的突然派来使者,所为何事?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但人家来都来了,也不能不见,她只得答应。
“传滇南沐王府使者,入殿参拜!”上官嫣儿当即下令。
不一会,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使者便被带上了殿,依礼参拜,声音洪亮道:“滇南沐王府使者洪亮,叩见太后娘娘!”
“免礼平身,洪爱卿所来何事?”上官嫣儿问道。
只见那使者高举一份以火漆封口的信函,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我家沐王爷仰慕皇室风华,谨遵世代友好之约,特遣微臣上表,为我家世子求娶皇室贵女,以结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内侍接过信函,呈送御前,并高声宣读其中内容。无非是沐王府世子年轻有为,欲求娶一位真正的皇室公主,而如今皇室嫡系公主中,适龄且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太后抚养长大的长公主赵倾城。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随即议论声瞬间四起。
珠帘后,上官嫣儿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一共就养育了一子一女而已。而养子小皇帝已经和她彻底闹翻。这要是女儿再嫁人,那这偌大的皇宫,她真是再无一亲人了!
而且,这突如其来的求亲,总让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虽说沐王府和皇室确实有历代联姻的传统。
但也不是每一代都需要联姻。有几代就没有联姻。
而且沐王府世子才十三岁,比小皇帝都小一岁,这么急着来求婚,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沐王府毕竟是异姓藩王,手握重兵,镇守边疆,不能轻易得罪。
因此,上官嫣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想了个办法道:“沐王爷美意,朝廷心领。然,长公主年岁比沐世子大三岁,不太匹配。哀家以为,可从宗室之中,择一年龄相仿,贤淑温良、品貌相当的郡主,加封公主称号,赐予沐王府世子。”
她试图以宗室女替代,保住赵倾城。
然而,她话音刚落,安亲王赵弘便迫不及待地出列反驳,语气显得忧国忧民: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沐王府乃我大昭西南屏障,世代镇守,功勋卓著。其联姻之请,向来是与皇室嫡系血脉,此乃百年惯例,亦是朝廷对沐家恩宠与信任的象征!若以宗室女替代,沐王府会如何作想?岂不令忠臣寒心,以为朝廷轻慢于他们?”
“如今北疆、东南皆有不稳迹象,正需倚重沐王府稳定西南大局!岂能因小失大,因太后一念之私,而坏朝廷安抚重臣之策?臣以为,当依惯例,以长公主下嫁,方显朝廷诚意!”
他句句不离“祖制”、“惯例”、“边疆安稳”,将一顶“因私废公”的大帽子,隐隐扣在了太后头上。
上官嫣儿气得胸口发闷,却不好直接反驳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得又道:“安亲王所言,虽有其理。但长公主年方二八,尚且年幼,哀家实在不忍其远嫁……”
“太后娘娘!”安亲王再次打断,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惊讶”,“陛下年方十四,已然大婚立后,主理宫闱。长公主年已十六,正是婚配妙龄,何来年幼之说?若因疼爱而迟迟不嫁,反倒耽误了公主的终身,岂非不美?”
他巧妙地将小皇帝拉出来作比较,堵得太后再无“年幼”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