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与傅长靳微微拉开距离。

但她的身后是摊位，手肘轻轻撞在木架上，疼得她眉梢微蹙，病弱的脸色又白了些。

傅长靳没来得及护到姜栀意身侧的手悬在空中，心下懊恼没有及时护住她。

“抱歉。”

傅长靳收回手，垂下眼眸，望见地上掉的糖画，转头对着摊主开口。

“麻烦再做一支。”

姜栀意刚要阻止，傅长靳就已经递了银子过去。

摊主很快做好新的糖画，递到姜栀意面前。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多谢傅大人。”

罢，她示意宛月将银子递给他。

但傅长靳俯身，捡起掉的栀子花糖画，避开了宛月的手。

傅长靳的目光，在姜栀意泛白的唇上，心中涩意汹涌。

“公主打算继续逛吗，能否准许微臣作陪？”

他也想，好好地和姜栀意一起，逛一逛这市井繁华。

姜栀意没话，算是默许。

她握着糖画，在人群中往前走着。

傅长靳默默跟在身侧，宛月识趣地后半步。

每年今日，城内都时兴放河灯。

自然也有很多摊位，贩卖着各种各样漂亮的花灯。

一盏莲灯，成功吸引住了姜栀意的脚步。

红纱裹着灯盏，秋风一吹，轻轻摇晃着。

暖光透过纱眼，在她的眼底，映出其中不由自主漫开的怀念。

昨年今日，也是这样的夜。

傅长靳陪同姜栀意在河边放灯。

当时只是初秋，但傅长靳依旧将畏寒的姜栀意，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她遭受任何一点寒风。

也许是姜栀意看得久了些，傅长靳将目光投向她时，轻而易举地看懂了她眼底的含义。

姜栀意正打算离开，傅长靳却已经把那盏莲灯拎在手中，将银子递向摊主。

“傅大人，你这是？”

姜栀意的眼中，闪着明明灭灭的暖光。

傅长靳被她的眼神看得晃了晃，把火折子塞到姜栀意的手心，掌心不动声色地蹭过她的指腹。

“公主既然喜欢，就点亮它，微臣陪您放河灯。”

傅长靳的口中，是疏离的敬语。

但久久堆积的思念，夹杂着刻意压制的情欲，让他此刻的话语，多了几分旖旎。

姜栀意将火折子捏在手中，低头点燃灯芯。

烛火“噗”地一声亮起来，暖光漫上她的脸颊。

傅长靳低眸，目光在她垂下的睫毛上，长而软，像蝶翼停在眼睑上。

忽然之间想起，从前的姜栀意。

她每每点完花灯，总含着笑意望着他。

可现在，姜栀意只是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护着灯沿，疏离地对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