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面上依然挂着嘲讽和不屑的笑容,但与小七的元神对话中,声音却充满了无奈。
“回去怎么回我身边算上驭兽宗的灵兽,足有二十个金丹级的高手,我又身处半空足不沾地,无相功凭虚临风的境界又没修到,你真以为我能杀个七进七出不成”
小七也愣了:“你也就是说,其实是你刚才一时冲动,冲进敌阵,然后被困在那儿回不来了唔,包括你提剑作势要斩杀阿夏也都是假装的了其实你根本没法动手那要怎么办,要我帮忙么”
“你腾地开手么算了吧,我自己能解决,就算不动手也无所谓,不会花太久的,琉璃那边麻烦你先撑住,我很快回来。”
说完,王陆便切断了和小七的对话,将注意力重新转回阿夏身上。
所有的底牌都已经失效,阿夏是真正被逼入了绝路,脑中茫然一片,一颗虎头中映出了无限的绝望,然而就在此时,却听王陆悠然开口。
“想活命的话,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
“跪下来道歉,把你的解药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当然,别误会我真的很需要解药,无非是让师妹她快些结束痛苦,你若是不交,我也毫无所谓。”
阿夏目光中显出挣扎,片刻之后,他哆哆嗦嗦地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只蓝色的小药瓶,王陆接过了直接丢向身后,望月谷中的小七。
“好,解药我收下了,接下来,只要你跪下道歉,我就既往不咎。”
阿夏嘶哑着说:“你敢发誓吗用心魔大誓,说你既往不咎”
王陆笑道:“心魔大誓无所谓啊,你真以为自己的命很值钱在我看来,你这种杂碎的死活真的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跪下来,跪得好好的,让我心情好一点,留你一命根本没有所谓。”
接下来,王陆真的呼唤出了心魔,并以最标准的语句在心魔面前立下誓言,而且誓言的约束范围比阿夏预期的还要广。
“我起誓,只要他在我面前下跪求饶,我和我的朋友们就绝不再加害他一丝一毫,如违此誓,愿受心魔纠缠而死。”
阿夏听到王陆如此轻描淡写地发下誓言,直觉其中必然有诈,但一方面重伤在身,道心破损,他的思考能力已经降到谷底,另一方面为求生存他也别无选择所以,挣扎许久之后,他终于还是缓缓地低下了身子。他身处半空,膝盖自然碰不到地面,但下跪的动作却一般无二。
“呵呵,有志气。”王陆却看也不多看一眼,轻蔑地笑着,转身便走。
阿夏跪在半空,目光随着王陆缓缓移动,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妥。
就让他这么走了他一个人冲进敌阵,明明被这么多高手团团包围,居然就这么走了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然而还不待他迟钝的脑子思考得更深入,就听王陆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驭兽宗的长老们,你们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啊这冒牌货招摇撞骗,亵渎大长老雷震的尊严,险些给你们驭兽宗惹下天大的祸事,按照你们的门规,当场杀了也在情理之中啊。”
阿夏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炸响,王陆的打算豁然开朗,他再迟钝也看明白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卑鄙狡诈之徒
“虽然和你们的大长老雷震立场敌对,但我认可他是条可敬的汉子,有实力,有魄力,有担当,若非我有此地山灵相助,单凭自身修为,再过十年也未必是他对手。换做其他场合,我很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王陆说着,回首看向驭兽宗的长老。
以公羊长老为首,面上都浮现出异常复杂的神色,显然内心被王陆的话深深动摇。
“而我认可的大长老雷震,更绝对不会用这种卑鄙的伎俩。嘿,胁迫一个可怜的猫女为你充当刺客,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下杀手,还用上古奇毒,就算当初的魔族行事都没有这么卑劣而且你一事不成,更以别人的家人威胁,这般下作,传出去不怕遭天劫么”
说到这里,驭兽宗的诸位长老纷纷露出惭愧之色,显然也是深以为耻。无论驭兽宗行事有多少为人诟病之处,但并不是阴险下作的宗派,阿夏的行事,完全的不到认同。
“如果是真正的虎王,就算真的因为种种原因做出了不义之举,也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哪怕一死也在所不惜,至少,他绝对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向别人下跪。”
王陆说着,无奈地摊手一笑:“所以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一开始刚出场时还演得有几分逼真,等遇到生命危险便原形毕露,阿夏啊,你也就是这点本事了。”
“阿夏”听到这个名字,几名长老震惊不已。
王陆却反问:“装什么都演到这个份上了,你们真的看不出他的身份算了,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接下来,你们自己清理门户吧。”
说完最后一句,王陆再也不留恋,身形向下飘然而去,背影在阿夏的视线中迅速缩小。
阿夏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最后关头,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大声吼道:“公羊越,梁玉,你们在等什么,就这么放他跑了赶快给我抓住他啊
如果能抓住王陆,一切都还有转机,自己身为分舵大长老,就算自身重创垂死,但只要还掌控分舵大权,那就
“够了,你这混账东西。”
回答阿夏的,却是一柄自背后刺入,胸前穿出的兽牙长剑。
梁玉长老两眼赤红,怒发冲冠。
“大长老他一生坦荡,想不到死后却被你这等腌膜之徒玷污声誉,你套用大长老肉身做出这般无耻的行径,百死莫赎”
“我。”阿夏挣扎着想说自己才是大长老,但体内轰然爆发的伤势,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视线也很快陷入漆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