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嫦茹有些艰难地想要起身来,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明宴坐在她的床边上。
沈嫦茹看着明宴,稍微愣了愣,他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束在脑袋后面,褪去了华贵后,倒像是个邻家的大哥哥。
就是这大哥哥实在是太俊俏了一些,实在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和普通农户家里的孩子抱错了。
“我们这是?”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低矮的平房,天色似乎暗淡了,屋子里的光线也十分昏暗,只有一盏很小的煤油灯能够照亮一点点光。
还有就是,边上铜盆里,正烧着的桔梗杆子和一些木材。
“咳咳。”
桔梗杆子味道有点大,沈嫦茹被熏得稍微咳嗽了一些,明宴见状,只得将那铜盆踢得远了一点点。
“我们现在在哪里?”
沈嫦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明宴听了,回答道:“你晕过去之前,我正好看见附近有炊烟升起,想着是有人居住在附近,就带着你过来了。”
“你浑身都湿了,继续那样下去是不行的。”
嗯?
沈嫦茹意识到了什么,掀开棉被一看,果然自己的衣裳也已经被换过了,穿得也是布裙。
!!
沈嫦茹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看向明宴。
这,不会是……
“那个……”明宴脸颊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解释道:“是这里的村妇帮你换的,她现在出去采草药了,说是能驱寒。”
原来是这样。
沈嫦茹也有一点不好意思,然后才问起了另外两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那个和我一起掉下来的姑娘呢?”
“不知道,我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你晕过去以后,还有些咳嗽,我就先带着你来村子里了。”
“那,小顺子会不会找不到咱们?”
“不会。”
明宴回答得斩钉截铁。
沈嫦茹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明宴肯定是在想,小顺子要是那么笨找不到,也不用再把小顺子留在身边伺候了。
“我想坐着。”
沈嫦茹把身后的软枕头立了起来,枕头的枕芯好像是一些鸭绒,软软的,她靠着觉得很舒服。
“今天……”
她对明宴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很像陈佩的姑娘,沈尚书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老鹰,还有那些身手不凡的死士,这些人,几乎能和明宴手底下的人打个平手了。
当然,他们的人数众多,明宴的人得一个打三个,这才堪堪平手而已。
“嗯。”
明宴脸色有些冷,他现在似乎没什么心情谈这件事,把沈嫦茹放到被褥外头的手又给拿回到了被褥里,就道:“先休息吧,这些事,不用去想。”
“他要真的做了这些事,我自然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沈嫦茹颔首。
不多时,门口有人敲门。
“公子,夫人,我回来了。草药已经熬好,还有一碗姜汤,可以喝了。”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有些粗犷的妇人的声音。
夫人?
沈嫦茹狐疑着。
明宴却是已经抬脚走向了门口,他从门口那妇人手里接过两碗东西,就道:“谢谢你了。我们的柴火有些不够了,麻烦再送一些过来。”
“桔梗杆子就不必了,这东西烧着烟子太大,我娘子身子不好,不太受得了这味道。”
那妇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答应了,就又离开。
沈嫦茹古怪地看着回来的明宴。
明宴将两碗东西放在床头的大柜子上,就板着脸,解释道:“我们的身份,不好让旁人知道。”
“既然有人想要了你的性命,还是伪装一下比较好。”
“因此我与那妇人说了,我们本是出门踏青游玩的新婚夫妇,谁知不小心落水了,你被呛着了,又有些受寒。”
“我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帮帮忙。”
原来是这样。
沈嫦茹点点头。
她就说嘛,村里农户生活一向艰难,现在刚刚开春,雪化了没多久,水汽重的很,这些干燥的柴火和桔梗也算得上珍贵了。
能拿给她,已经不错了。
至于炭火,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来了。
这也没什么。
她么,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娇贵的人。
“如此很好,谢谢。”
沈嫦茹这回没墨迹,晓得身体重要,拿过那两碗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
喝过姜汤,身上就开始发汗。
沈嫦茹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发热了,索性捂在被窝里,想着出一身汗将寒气都给驱散出来才好。
她眼皮沉沉,很快就闭上了眼。
这时候,耳畔有叹息声传来。
明宴似乎有些无奈,他道:“晚饭还没吃呢。”
“嗯?”
沈嫦茹努力睁眼,她只看见了明宴端着两个碗,其中一个碗上面是高高的馒头,还有一个只能看见冒出的热气,或许是粥。
“困了。”
她只能砸吧嘴巴说出这两个字来,希望明宴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彻底闭了眼。
这一觉,沈嫦茹睡得仍是不好。
到半夜时,她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不是村里晚上野狗到处跑找吃的声音,而是叮当咣当作响。
像是……
兵器交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