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不过是疥藓之患,不足为患,不值一提。”
“阿爹应该也听说了北蛮使臣在京师不断打听一种羊毛做的衣裳之事,那种做衣裳的法子正好是女儿想出来的。阿爹穿过羊毛编织成的大氅,应该能想象为何北蛮人对这个羊毛编织的衣裳十分在意了吧?”
羊毛制品御寒效果极佳之事姜伯游十分清楚,毕竟自从羊毛毡子跟羊毛毯子上市过后,府上就将冬日里用的门帘跟地毯全部改成了羊毛毡子跟羊毛毯子。
这东西除了不好清洗,一旦脏污经水过后就容易变坏,但价格相较各种毛皮要便宜一些,不说三五年换一次,像他们姜府这样的人家年年换也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羊毛大氅御寒保暖效果极好,姜伯游只是从前没有深想,光念着这羊毛生意收上来的税了,倒是没把这生意跟北蛮大草原联系起来。
但今儿姜莘莘既然提了一嘴,姜伯游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忍不住一脸惊喜地赞叹道:“还是我们莘莘脑子灵活啊,为父穿了这羊毛大氅好几年了,也没能把这羊毛跟遏制北蛮之事联系起来!”
“若是莘莘愿意将这法子献给朝廷,少不得能挣来一个爵位,届时你便算得上终身有依靠,再不用阿爹跟你阿娘总是忧心,到头来忽视你的感受了……”
不得不说,姜伯游这个几百年前的土着亲爹,倒是比许多所谓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开明多了。
于是姜伯游迅速跟孟氏统一了思想,然后夫妻俩合力写了一封奏折,将羊毛生意的始末以及削弱北蛮的考量全部写了进去,末了,也没主动提及想要的赏赐,但通篇都陈述了外面流通的一切干净无异味的羊毛制品,都出自姜莘莘想到的法子的事实。
至于谢危那边,姜伯游当然要提前打个招呼,也直接说了姜莘莘对他没感觉的事,虽然后面没太好意思请谢危帮忙在皇帝面前敲敲边鼓,但也透露了想要给姜莘莘谋求一个爵位的意思。
谢危一听明白就差点儿没绷住,好在姜伯游没有把话说死,他还抱着那万分之一的侥幸,还能强装镇定把姜伯游好声好气地送走。
可是等姜伯游一走,他便完全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只觉得唯一的支撑都断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刀琴跟在他身边都没来得及将人扶住。
刀琴一边懊恼痛恨自己,一边担忧谢危的情况,“公子!”
谢危被刀琴从地上扶起搀扶到书房里坐下了依旧一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过了许久,刀琴都恨不得去姜府把姜莘莘绑过来的时候,谢危才终于惨淡一笑,“刀琴,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刀琴直接驳斥:“公子您怎么能这样想?!”
刀琴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说点儿什么,说姜莘莘不愿意接受他们公子的真情实意是不识好歹?
还是说他们公子眼光不好,偏偏看上了姜莘莘那么一个从不现身于人前的病秧子?
刀琴只可怜他们公子这一生似乎从未有过如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