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眉头皱起
“不是,他们现在被重创,此刻不追,更待何时?”
白山元君眸色微凝,似在听什么远处的动静。
随后抬眸,遥遥望向阎邩逃遁的方向,眉心微蹙。
“他在主营设了埋伏。”
白山元君语气笃定,声音低沉
“别贸然行事。阎邩虽伤了气机,却未伤根本。你若现在逼他,他必困兽之斗……让羌狼族与烈焰军同归于尽。”
云起怔了怔,看着他眼底那份笃定与冷意,最终咬牙收回成命,挥手示意军士止步。
阎邩终于冲回羌狼族大营,喘息声沉重如同破风箱。
他扫了一眼巫阵中央……七八个巫师倒在地上,眼睛翻白,气息全无,衣袍血污,尸体早已冰凉。
曾经笼罩全营的阴云此刻稀薄得像垂死之人的呼吸。
祭坛的石台崩裂成数块,符篆和骨器散落一地,仿佛被雷霆击中。
残存的巫师各个面色苍白如纸,口角溢血。
或半跪在地,或摇摇欲坠,眼神中满是疲惫。
羌狼族赖以为傲的巫阵,竟被破了。
阎邩眼底闪过一抹阴翳,手指缓缓收紧法杖,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阎邩缓步踏入祭坛所在的巫阵之内,靴底踏过残破的法纹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就像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冷笑。
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血腥气与焚香残烟交织的味道,呛得人胸口发闷。
地上的尸体有的面容扭曲,有的双眼圆睁。
却无一例外的死不瞑目…
剩下的巫师缩在一旁,没有人敢开口,更没有人敢去看阎邩的脸。
此刻的阎邩,整个人像是一尊由寒冰铸成的雕像。
那双狭长的眼睛中,不见怒火,却比怒火更让人心惊……是一种彻骨的冷,足以将人心魂冻结的冷。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脚,在祭坛周围徘徊。
倒塌的祭坛,木质的基座裂成几块,朱砂符纸零零碎碎地贴在泥土上,被风一吹,像残叶般飘动。
几件原本镇在阵心的法器滚落在一旁。
阎邩蹲下,手掌覆在泥地上。
泥土中,还有微弱的温度……那是术法残留的灵力,像被拽断的丝线,还在颤动着。
他的眉心慢慢蹙起,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沿着地上破损的阵纹,一步一步地向外围走去,目光锐利得像要将泥土剖开。
走着走着,阎邩突然停住,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得仿佛要凝成霜。
他弯下腰,抬起手,五指带着阴狠的力道猛地插进泥地。
“噗……”
泥土被生生拨开,他的指尖钩住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他将那东西猛地从地底拔出。
一面黄旗,手掌大小,旗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纹,符中夹着细密的咒文。
即便已经被埋在地下许久,这符阵的灵力依然像蛇一样,缠绕在旗面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阎邩盯着那面黄旗,脸色沉得像要滴出墨来。
破阵旗。
而且是茅山正派的手法。
这种旗一旦被埋进阵眼,会吸食阵法的力量,破坏根基,直到彻底失衡、坍塌。
有人在此动了手脚!
不用想,有是白山元君的手笔!
阎邩的眼神渐渐阴沉到极点。
所以说………他的族中,有叛徒。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他身上的戾气压得窒息,几个幸存的巫师不自觉地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可阎邩没有理会他们,他的思绪,已经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缓缓直起身,黄旗在他指间被紧紧捏住,指骨发白。
忽然,另一个细节闪进他的脑海……
今日他率军出战之前,曾放出狼烟,按惯例召唤各部落支援。
那是约定好的信号,一旦点起,附近的各支部落都会立刻派兵驰援。
可是……今天,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