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迟到,不是来得慢,而是一个人影都没出现。
这种诡异的沉默,完全不合常理。
阎邩的眼睛眯起,心头隐隐泛起一股阴凉的寒意。
有人在暗中阻挠,甚至直接封死了各部落的动向。
这不是普通的挑衅,这是在将他逼入绝境,让他孤立无援!
他眉间的青筋一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好……好啊……”
他低声笑了一声,那笑意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戾。
“敢在我阎邩的地盘玩这一手……不管是谁,我要他生不如死!”
他猛地一挥手,那面黄旗被灵力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黄灰,被夜风吹散无踪。
巫阵残破,狼烟无用,援军无踪,叛徒潜伏……这些字眼在他心中交织成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旋涡。
他的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中,仿佛拉得极长。
就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狼,目光阴狠,獠牙外露。
云起和白山元君此时也决定先行撤退,现在已经进入了战争中后期。
时间已经不是开战的决定因素了,甚至他们夜晚的奇袭和偷袭会变成常态。
如今不能苦战,让将士们耗费心力,最好的办法是及时回营休整,做好下一步准备。
云起翻身上马,心神微微一松,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打道回府。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沾上的血迹,转身一望,却愣了。
身后,四小只和草织并肩立在马上,风吹得他们的衣袍翻飞。
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一双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那眼神太真切,像是在冬天的雪夜里燃着的一簇火焰。
云起心里一暖,忍不住勾唇一笑
“怎么了?你们都这么盯着我?我没事啊!”
她刻意说得轻快,还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在安抚着他们。
可他们依旧表情凝重的盯着她,云起浅笑着感慨道
“刚才要不是你们,我怕是早被那些冤魂叼走了!”
四小只和草织齐齐一震,眼神更加复杂。
的确,刚才那一幕,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行尸阵还算好,靠蛮力与刀锋还能杀开血路。
可拘魂阵中的那些冤魂恶鬼却是法术的极端化身,尖声嘶吼着一心扑向云起。
她是烈焰军的主将,自然成为了羌狼族攻击的首要目标。
那些冤魂一拥而上,若非他们四人联手张开结界,以符文生光,以咒术定魂,再拼尽全力镇压。
云起纵然再悍勇,也怕要被一层层怨气裹成血茧。
白山元君那边同样凶险,阎邩像饿狼一样死死咬着他攻击,没有一丝间隙。
白山元君不能分心,根本无法顾及她。
所以最后的那段时间,四小只与草织,是她的真正屏障。
想到这,云起再看着这几个年纪不大、面色却早已被血与火磨练得沉稳的孩子,心里百味杂陈。
她原本不想他们随行的……
出征前,她说得清清楚楚,让他们留在大营,配合白古族长与老陆守护阵地。
那才是安全的地方,不似战场这样危机四伏。
可她刚提了一句,五人就齐齐摇头拒绝。
白古族长更是板起脸,瞪圆眼睛喝斥她
“你少废话!法阵有我和老陆,还有各位前辈足矣。你是烈焰军的主帅,是整个阵营的旗帜!他们四个必须寸步不离跟着你,才是正理!一旦你有个闪失,谁来指挥三军?!”
那时云起被他怼得一噎,说不出话来。她拗不过,只得妥协。
可谁料,今日,五人真的起了大用。
四小只合力撑起护身法阵,拼死护住她的安危。
草织则端坐马背,指尖飞快掐算奇门遁甲。
看着她与阿尔和图克的恶战,口中低声诵念不断,为她推演敌阵死门所在。
几次关键的突击,正是因为她指出了方位,云起才能轻松突破,省下了无数体力与脑子。
云起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认真了几分,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这一路,是我小看了你们。”
她轻声开口,却带着几分欣慰
“我还一直觉得你们年纪小,怕战场之上,还要护着你们。可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才是那个该被护着的人。”
说到这里,她眼神骤然一亮,笑意再次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