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贴近李休璟,裴皎然道:“郎君,明日可否去和母亲说一声。后日请母亲以她的名义在府中设宴,邀请沈云舟的夫人赴宴。还有几人的名字,我需要再想想。明早我会将名帖交给你。”
“母亲她交友甚广,你且宽心。”在裴皎然面上落下一吻,横臂揽她入怀,“我很高兴。你这次没将我排在你的计划之外。”
迎接李休璟的亲吻,脸颊靠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上,裴皎然语调慵懒,“郎君和我休戚与共,自是要一道共谋大事的。”
虽然昨夜睡得晚,但二人依旧早早起身。和群臣一道入宫,各自前往各自的衙署。
时逢炎夏,虽是旭日初升,且站在廊庑下,但依旧能感受到一丝炎热。群臣聚在一块窃窃私语,以袖作扇扇风,时不时往两边看看。对上巡逻殿中侍御史的视线,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生怕被抓现行的朝臣,慌忙移目,放下袖子,抱着笏板,站直身子站在一旁。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魏帝派内侍宣诏众臣入殿参朝。裴皎然眼中浮起思量,转头对岑羲道:“看样子今日朝会似乎又要取消。”
“唉,陛下也是不容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那么容易割舍。”岑羲捋着胡须感慨道。
正说着原正则缓步从殿内走出,看着众臣道:“陛下今日身体不适,诏令诸臣各自返回衙署。另召贾相公、岑相公、裴相公入立政殿议政。”
“臣遵旨。”被点到名的三人齐声道。
众臣相继离开,只余下裴皎然几人和原正则还站在廊庑下。
“几位相公,快些去吧。”原正则叹了口气,怅惘道:“方才张贵妃来替吴王求情,眼下正被陛下罚跪在殿外。”
瞥了眼一脸担忧模样的原正则,裴皎然挑唇不语。放慢脚步,同他并肩而行,跟在岑、贾二人身后。
“听说张让病故在陛下陵寝的工事上。原巨珰可知晓此事?”裴皎然冁然莞尔。
“不曾。张让乃罪人,他的死活关我何事?”哂笑一声,原正则道:“没想到,裴相公居然还挺关心他。莫不是你二人有旧?”
“非也。只是想着他对你有提拔之恩,原巨珰又非凉薄之人,应当不会对曾经的上司薄情寡义。”言罢,裴皎然轻叹一声,“不过原巨珰放下,负责修建陵寝的监事已经将他妥善安葬。也算全了他和陛下的主仆之情。”
立政殿距离太极殿不远,不过片刻便抵达白玉阶前。刚一踏上最后一节阶梯,便看见跪在门口的张贵妃。
此刻的张贵妃身上毫无半分往日的张扬明媚,鬓发散乱,面容憔悴。
裴皎然的目光在张贵妃身上略作停顿,继而拂袖踏入立政殿。